第一百五十七章?药山-《玄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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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人兽绝迹之地,各类草药,果然都激起丰富。任平生并不急着揭开那道诡异气息之谜,而是安心采药。只不过采药的路线,却是循着那道气息的方向。

    道路未半,背篓已满。这一下,应该可以有两三天不用出来了。

    任平生拔完最后一根草药,站起来。眼前古树参天,密密扎扎。密林深处那道气息,越发浓厚起来。

    他不在施展修为,如寻常樵夫猎户,从背篓里取出一把柴刀,砍劈荆棘藤蔓,开路穿林而前。没多久,前面已经隐约传来稚童唱歌的声音。

    “……清早起来大天晴,五色丝线马缰绳。撂子翻骑上马,领着小妹出远门……

    清早起来大天晴,领着小妹出远门。妹在马上稳稳坐,哥手拉着马缰绳……”

    歌词极长,调子却是来来去去,都是那么个调子。对于这样的山歌,任平生熟悉得很。不归山上的汉子婆娘们,常入山下田,都会用那十分简单的调子,哼唱这种通俗易懂的山歌。其中多有男女对唱,歌词风露骨,在任重山那样的文人雅士看来,简直伤风败俗,不堪入耳。

    思绪一阵恍惚之后,任平生突然惊觉,这唱歌的声音,分明是个年纪不大的男童嘛。

    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现,前方一处荒草藤蔓丛生之处,钻出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白胖男孩。那孩子一粗布麻衣,衣裳单薄,好似生生撕断的袖口之外,还露着两大截白胖如藕的手臂。

    之前歌声还远,但那白胖男童的出现,好像本来就在哪里似的,口中还哼着那首永远唱不完的山歌,只是声音一下子就变得近在咫尺了。

    男童还没有发现被荆棘荒草裹挟的任平生,自顾唱着,拔起一根似草非草,似藤非藤的东西。那东西长不过三四尺,枝叶稀疏,叶子尖细,叶形如细剑。那白胖童子把那藤草放入背篓,歌声便欢快了许多。再看他背后那硕大的背篓,几乎遮盖了他整个上和头颈,只露出下面一小截短腿。

    “……清早起来大天晴,五色丝线马缰绳。撂子翻骑上马,哥哥打马上药山……

    清早起来大天晴,阿哥药山采黄竹。妹在家中安心等,神仙夜半来送药……”

    白胖童子的山歌才,似乎已经有点捉襟见肘了,唱到后来,只是一味的歌声嘹亮,表夸张,词儿却少了押韵。

    “喂,小小年纪,就想拐人家妹子,你小子找抽啊。我这就跟那妹子家人说去。”任平生突然出声道。

    那白胖童子大吃一惊,猛抬起头,这才发现前方不远处,一个着青衫的大哥哥,斜倚一株大树,满脸坏笑。

    童子顿时两颊涨红,好像很羞于见人,猛然转,拔腿就跑。本来就矮胖的个子,往哪树林草丛里一钻,便不见了踪影。童子在茂密的草丛藤蔓之中,竟能脚步如飞,一溜烟奔出两三里远;一路慌张回头顾盼,并没见那坏家伙追来,才终于放慢脚步。

    童子解下背篓,对着里面才刚刚铺过篓底的草药,不觉又是愁容满脸。

    这么点药,不够那羊角妹子用咧!

    “心虚了吧?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庙?我早知道你住在哪,要送药给谁了。”

    又是那个魂不散的声音,白胖童子顿时心如死灰,茫然抬头。那青衣少年,赫然就在前方两丈开外,依然是斜倚一株树干,好像从来不曾移动形似的。

    白胖童子一双大眼,电转几下,双手却死死拽住背篓的棕绳,写在脸上的故作镇定,下巴一抬,问道:“你是金爷?”

    “你说呢?”任平生不咸不淡道,至于金爷是谁,自己这年纪跟那“爷”字搭不搭边,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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