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些天时地利人和-《玄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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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程花了好长一段时光走过那道山梁,在攀上那直通邑青宫后院的石径。小姑娘的形,在那邑青宫后面鬼鬼祟祟地消失之后,石径之上,现出一个着黑衣的老者。只见那老者形一晃,化作一道黑虹,直挂困龙台石阁门口。下一刻,老者的形就已经出现在石阁之中。

    这位一黑衣的不之客,正是那夜扫地不辍的老孙头。

    老者那双原本昏花的老眼,突然变得凌厉如鹰隼,在那盘膝呆坐,终纹丝不动的青衫少年上细细打量着。老者的目光,聚焦在少年的脸上,寸寸挪移,似乎是要看透对方的每一个毛孔。

    老孙头神色愈严峻起来。喃喃自语道:“这人,真的有魂魄?若说没有,又怎能被程墨今如此拘押,而反抗不得?若说有,即使被术法拘押,也应该见其神气于金坑木山之中?然而,此子炉鼎之中,不见丝毫阳气机流转,又作何解释?”

    莫非此子,本就是个魂魄不全之人?若如此,则必然是个心智不全之人,又岂能修得如此惊人的一剑道境界?

    老孙头伸出一只手掌,五指箕张,指甲坚厚,手背的皮肤干枯皲裂,如同鹰爪。他用哪只手爪抓住任平生的头顶,以掌心劳宫对头顶百会。老者轻轻合上双眼的瞬间,这一老一少的立之处,突然迸出一道极强气机,整个室内空间,变成了一处隔绝天地的虚空结界。

    一只翼展数丈的苍鹰,翱翔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湖之上。那大湖波澜不起,平静如镜;虽然广阔,却上有天幕低垂,云雾沉,十分压抑。湖中一处小岛,有那黄土夯墙的简陋茅屋。

    一个白胖胖的男婴,在茅屋中呱呱坠地,啼哭不止。那因为难产而失血过多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

    一个一脸憨厚之象的男子,坐在边,哀声叹气。男子边,已经摆了好几个空空如也的药罐。那药罐中散出来的气息,生机灵气都极为浓郁。想来那男子用掉的药物,无论放到那一座道家宗门之中,都是那敢跟阎王抢命的灵丹妙药。可男子依然没有救活哪位母亲。

    眼前的景象一晃,茅屋愈破落,一个四五岁的赤脚男童,穿着一过于宽大的破旧布衣,蹒跚走在一条伸入湖中的乡间大道上,也没走多远,就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石桥。

    整片大湖之中的景象,除了那无垠的湖面,就只剩下那座石桥。桥头的一根望柱上,刻着“迎圣桥”三个大字。

    孩子再桥上对着一幅比自己个头还高的栏板站立,呆呆地看着那一幅栏板上的图案。他在一幅栏板之前,能站上小半个时辰,然后再移到下一幅,依然是那般静静地站立,盯着栏板上的图案。

    图案极其模糊,也不知雕琢何物。

    一群个头远比那光脚男孩高大的孩子,衣着光鲜,蹦蹦跳跳来到桥上,将那光脚孩子摁在地上揍了一顿,然后轮流在他的头上和上撒尿,比谁的尿撒得更久。

    撒完尿的高大孩子们呼喊嬉笑着,扬长而去。

    那光脚小男孩不哭不闹,独自回到那座破旧的茅屋。那个一脸憨厚的男人,看到那孩子的一污秽,转就从屋中那了一条包浆光滑的竹鞭……

    那片宽阔无垠的湖面,突然有水柱冲天而起,茅屋,男人,光脚男孩尽皆不见。那道水柱持续喷涌,宛如一把湖水炼成的巨剑,直投天穹而去,消失于天幕之中,也不知是穿刺而出,还是在高处遇风化气了。

    再低头看那生出巨剑的湖面,便看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在那座迎圣桥上手舞足蹈,如痴如狂。那男孩手握桥上断头望柱露出的一根锈铁剑条,突然用力一拔……

    哪只翱翔低空虎视眈眈的巨大苍鹰,突然感觉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那广袤湖面,连同石桥男孩都已经消失不见,露出干枯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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