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回:无人生还-《白夜浮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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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像瘟疫一样,一旦出现了第一个,便不断扩张,肆意破坏,侵蚀着思想大地的每一处角落,一丝一毫的空隙也要填满,一点点反驳的意见也会被同化。

    无法理解,无法忘却,更无法自我说服。

    君傲颜不知道他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即使他们早已经远离危险,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休息。这里依然是香积国的领土,但是一处粮仓。里面的粮食储备并不多,反而不少肥嘟嘟的老鼠在里面快乐地打着滚,一点也不怕人。

    但他们都没有心情搭理那些狂欢的老鼠。柳声寒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但不敢问。

    白涯也不敢问她。

    他们很少有害怕的东西。

    白涯坐在长板凳的一角,他的手好像在颤抖。

    “蜡烛……”

    他的声音很轻,刚出口就消融在空气里。

    “什么?”君傲颜不敢多问。她不知道他是说自己身上的那两支,还是刚才见过的。

    “蜡烛给我。”

    “不要给他。”柳声寒忽然制止,“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怀疑你的手抓不住东西,或者把握不住力道,将它们捏碎……”

    这是很合理的说辞,于是白涯没有继续索要。他只是觉得很空旷,很虚无,思想如云一般聚散,却始终无法成型。他抓上自己的头发,关节发白。

    “因为你……”他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微颤地指着傲颜。这令她有些害怕,她从来没见这个总是板着脸的人这样惊惶过。

    惊惶?

    是惊惶吗,还是恐惧,还是愤怒,还是别的无可言说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快不认识他了。

    “我、我怎么了?”

    “因为你、你

    的,你的父亲——你爹,君乱酒。他,活着……他活着。”

    白涯的牙关紧咬,每张一次嘴,动一下唇,都艰难无比。每当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他都像是将一块嚼碎的铁钉吐出来,狠狠砸进地里。这会儿,连那些吱吱喳喳的老鼠也安静了下来。君傲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感到无端的迷茫和惶恐。

    “他活着。”白涯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你梦不到他。”

    “是、是吗?可我偶尔能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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