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回:无般不识-《白夜浮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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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登岛时遇到的海难,大概是深海蛟龙所为。他们第一次遇到的岛民——海神忠诚的信徒,那两个孩子,小桔与小洁。他们作为祭品,作为即将成为夜叉的忠诚的信徒,需要每隔一段时间献上。恐怕,夜叉就是借用龙族的力量当做借口,将本就会发生的异常气象作为幌子,来骗取渔村人的信任。许多船,也都在这些海难中沉没。
至于君乱酒与柳声寒,还有白涯的父亲,与更多登岛的人,所有船只登陆的位置都不是固定的。虽然每次的航线都几乎一模一样,但在接触到本岛时,对应的位置恐怕也并非同一个方向。仔细想来,九天国没有地图,也是近十年来发生的事。
因为地图不再有相对位置作为考量了。
这的确是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他们所有人都在思考,都在回想自己来到岛上的事,偶尔有三言两语的对证交流。其余时候,几人都有些茫然地陷入回忆,在杂乱的思绪的洪流中挣扎奋起,不断地向上游前进,梳理杂乱的河道,让脑中的一切都更加鲜活、生动、真实。
回过神来的时候,年迈的鲛人已经不见了。也不知是何时回去的。
泉姑娘也消失了,远处看着他们的鲛人也不见踪影。
但几人都呆呆地在这儿坐着,连霜月君也没说什么。不过,他一向不多话。他们就坐在这里,仿佛听了一场宏大复杂的史诗,深陷其中,心思久久不能从中拔出脚来。
直到夕阳西下。
“我们该走了。”声寒忽然说,“我们去找傲颜。”
是了,该去武国接她了。也不知她过得怎样,那些复杂的事,又处理得如何。
不管怎样,人都是该活在当下的。想到这儿,祈焕先伸了一个懒腰,打了哈欠,这才懒懒地对声寒的话表示赞同。后者捧着那不大却沉重的砗磲,好像仍所有所思。
“这东西,我们得带回去。”白涯倒是很清楚,“我们带给他们,也算是有个交代。毕竟驸马的遗物和遗体,我们都……”
霜月君大概看过那砗磲了,又或者是一向的淡漠使然,无心更多地研究此物。余下三人头挨着头,仔细端详这说大不小的贝壳。通体雪白的砗磲上有一道色泽鲜亮的纹路,在陆地上的夕阳稳定的光照下,它变得更加显眼了。它在贝面上延展到根部,有一半儿已经玉化,泛着岁月所带来的温润感。
祈焕稀奇道:“之前没仔细看过……我见过些砗磲饰物,带金丝的可不多见。这金丝要用来打磨成珠子,那可就值钱了。”
“听听,你这钻钱眼的话儿。”白涯斜了他一眼。
祈焕挠了挠鼻子:“我这是发掘它的价值。”
说罢,他从声寒手中接过贝壳打量。在玉化的部分与普通砗磲的交界处,的确有一条金色的脉络,呈现出隐隐约约的半透质地,像是人手背上若隐若现的血管。他拿指尖摸了摸,不禁联想到那位老鲛人身上美丽的金色鳞片。金丝的色彩几乎要溶于黄昏之中。
它理应是法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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