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查贪腐 生死不离 遇故人 第三十四回 女为悦己者笑-《妖者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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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京墨原本是个好名字,曾听爷爷说原本取得是个默字,是想让他成年后惜言如金,沉默是金,可报户籍时没留神,错报成了现下这个笔墨的墨字,原本也是不差的,偏他辜负了这个字,从不醉心文墨,于功名上无望,于钱财上也无望,总之,好端端的一个寡言多金男被造就成了个贫嘴穷光蛋。

    看来这取名字也是门大学问,落葵眸光一亮,有万般光彩闪过,她猛然间有个财源广进的好主意,若是倾尽平生所学,在盛泽街上摆个专门替人测字起名算卦问前程的摊儿,说不定比京墨的古物店还要生意兴隆些,说不定还真能就此发家致富了。想着这些夹七夹八的旧事,落葵唇边笑若生花,坐在了菱花镜前。

    这揽镜梳妆,涂脂抹粉是她平日里最不爱的,左一层香粉右一层胭脂的糊在脸上,如登台唱戏一般,着实繁琐,黏糊糊难受的紧。而晚间就寝前,还要左一层右一层的卸干净,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残留,次日晨起,额上定然会冒出小疙瘩。

    一想到额上的疙瘩,她便忍不住的想叹气,若真是曲莲那样的美人,生出点疙瘩也不妨事,总归是瑕不掩瑜的,可自己,她捧着粉饼,小心的在脸上扑匀,她的底子自然也是不差的,但总是少了些风情多了些冷清,若再生出些小疙瘩,便成了火气大心眼儿小。

    其实涂脂抹粉是最无用的了,想想也是,相熟之人,谁还不知道谁的样貌是丑是美,抹了也是白抹,而抹给不相熟的人看又着实多余。念及此,落葵低低暗笑,莫非只因为你生的美,买东西便能不给钱么。

    以往苏子总是提点她,说甚么女为悦己者容,故而才要时刻准备着,倘若有一日你偶遇了你的悦己者,可偏被你的蓬头垢面给吓跑了,岂不可惜。

    可落葵却并不这样想,若所谓的有缘人,真的是被自己的蓬头垢面给吓跑了,那也没甚么可惜,她顶瞧不上以貌取人的人,想来世上也有与她志同道合之人,并非所有人都与苏子一样,眼里心里只看得到美人,她相信,定是会有人肯透过样貌看本心的。

    苏子比落葵年长十几岁,落葵刚开腔,还没学会喊爹娘,便先学会了苏子教的刻薄话,刚学会走路,还没走稳当,便是苏子带着她招东家狗,逗西家猫,惹得天怒人怨。是旁人眼中人人喊打的青梅竹马,青梅与竹马是从古至今最暧昧的关系,多少良缘皆是打此开始的,只是可惜了,苏竹马不肯娶水青梅,水青梅也不肯嫁苏竹马,他们二人的存在彻底推翻了青梅竹马的论调。

    更令落葵没想到的是,京墨来了青州后,竟与苏子是同样的一番说辞。他摇头晃脑振振有词,说是不会有人看本心的,因为透过样貌看到的只有白骨森森,吓也要吓死了,还有谁会去看。

    落葵打开红彩描金黑漆象牙妆奁盒,她虽不爱修饰容颜,可盒子里修饰容颜的物什却不少,皆是苏子备下的,为了她能早日遇上悦己者,着实不遗余力,上好的芙蓉粉敷面,螺子黛轻扫峨眉,蔷薇色的口脂浸唇。

    莲花头白玉簪定住垂鬟分肖髻,几只珍珠鬓花点缀,着月白色织锦交领长衣,领口袖口镶两指宽的杨妃色石榴花边,下摆隐隐露出杨妃色撒花月华百褶裙,系攒珠薄锦如意绦。衣袖起伏间,隐约露出腕子上嵌南珠白玉镯。

    菱花镜中人与往日格外不同,往日的落葵懈怠打扮懒于收拾,而精心修饰后的容颜,自有令人眼前一亮的风骨。

    秋风转凉,缓缓掠过窗棂,像是拨动一根幽暗琴弦,呜咽声声如诉如泣,在静谧的清晨传的极远,风穿过庭前挺秀的芭蕉叶,像是吹皱了一池凝碧春水,起了涟漪。

    开门的转瞬,京墨就斜挑了她一眼,眸中像是有惊艳的光亮划过,哧哧一笑:“哟,衣裳是新做的,果然是人靠衣装,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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