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老相好-《山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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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门之后,便想唤来自己等候在外的侍女,去自己的珍宝匣子里,找出自己最好最新的首饰来,给文臻补上礼物。
侍女却不在,她便往甲板深处走了几步,刚拐了一个弯,便看见自己的两名侍女软倒在地。
厉笑一惊,刚想发声叫喊,猛然惊觉什么,迅速后退,但已经迟了。
头顶黑影一闪,一条人影翻身而下,冰凉的手掌瞬间捂住了她的口鼻。
厉笑一条腿猛地一弹,竟是一个难度极高的后踢,一脚便要踢上那蒙面人的后心。
那人有些惊异,闪身避过,嚓一声微响,一柄硬物已经抵上了厉笑后心。
厉笑不敢动了,低声问:“你是谁?要来干什么?”
来人的声音在蒙面巾的遮掩下有点含糊,“文臻住在哪里?马上我扮成你的侍女,你带我进去她的房间。”
“你找她干什么?”
“不关你事!走!”
“我不走!”厉笑来了脾气,身子一扭,“你有种杀了我,看你敢不敢杀厉家的人!”
“厉家的人?”蒙面人似乎有些诧异,扭头到她脸前看了看,嗤地一声道,“你是易铭的未婚妻?”
这下换厉笑诧异了,“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
蒙面男冷笑一声,“易铭未婚妻又怎样?易铭我都敢杀,何况你?”
“那你去杀啊。”厉笑信心百倍地道,“看谁杀得了谁。”
“少啰嗦!”蒙面人语气不耐烦,“带我去文臻那儿!”
“不去!”厉笑声音比他更不耐烦,“就知道这船上一群牛鬼蛇神的!换以前带你去也就带你去了,我也看她不顺眼。但现在,不行!”
“咦,”蒙面人听出了什么,诧道,“以前可以害她,现在不行?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脑子犯傻啊,爱上她了?”
“呸!”厉笑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就是不行!哪有刚欠了人情就反手害人的道理?我不做好人,但也不做这种渣滓!”
蒙面人静了静,忽然一声笑,厉笑正莫名其妙,就见那人伸手拉下了蒙面巾。
眼前是一张颇为出众的脸,眼眸若深潭蕴星,而睫毛浓长细密如扇,长得很可人儿。
她没见过这个漂亮少年,却觉得和自己的未婚夫有隐约哪里的相似。
少年指着自己鼻子对她道,“我,在下,区区,是文臻的老相好。现在,你可以带我去文臻那里了吗?”
……
文臻和那群女人们谈笑一阵,有点倦了,想休息一会儿,但因为厉笑一直没回来,众人也就不好立即告辞。好容易厉笑回来了,带着一个侍女,侍女手中捧着一个彩光熠熠的大贝壳。
厉笑笑道:“唐夫人,我与你一见如故,心生欢喜,正巧得了个新鲜玩意,虽然不值钱,但也想与你一起把玩,不知道唐夫人会不会觉得唐突?”
文臻抬眼,和她目光一撞,随即了然,道:“当然好。”
厉笑既然表示出“单独把玩”,那自然别人不好再留,都趁机告辞,文臻便命侍女们送人出去。顿时屋子里的人走了个精光。
文臻没看那大贝壳,目光落在厉笑身后的侍女身上。
那侍女身量颇高,站在屋子暗影里低头不语。
厉笑眨眨眼,从侍女手里拿过那个大贝壳,打开。
文臻这回真的被彩光耀了眼——这竟然真的是个产珠的大贝壳,贝壳里头一颗巨大的银色珍珠光芒流转,比她见过的所有大珠都大。
这是补偿了,她便笑,指了指厉笑身后,道:“厉小姐把她带来,就是给我的礼物了,何须还赔上这个。”
厉笑“哟”地一声,鼓了鼓掌,赞道:“果然是水晶心肝!”随即又道,“还好还好,果真认识。我还想着如果他骗了我,借看珍珠的时机我要提醒你呢。”
文臻弯弯眼睛,心想易人离这么高的个子装个女人也只能骗骗傻逼了。又想门阀家的正宗小姐,还是素质可以的,这厉笑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其实也算颇有心机呢。
此时侍女喜娘们也都回来了。厉笑已经和文臻商量好,便主动招呼文臻的一个个子最高的侍女进内室帮她一个忙,那侍女跟进去,转眼被她敲了闷棍。
随即易人离出去将厉笑藏起来的侍女换进来,厉笑和文臻将唐家侍女绑住藏好,易人离则对着那侍女的脸匆匆化了个差不离的妆,厉笑盯着他化妆,不住哧哧笑,大抵是没见过男人还会这一手的。文臻却不以为意,易人离做混混好多年,会的杂七杂八玩意多呢。
一切完毕后厉笑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出了门之后,她在楼梯上站住,皱起眉思索,喃喃道:“这人有点眼熟啊……”
她想了想,去找未婚夫。
此时正要开午宴,唐羡之和易铭正在三层甲板上说话,厉笑不好过去,便远远对易铭招手,易铭笑嘻嘻对她举了举手,却并不过去,厉笑委屈地撇了撇嘴。
未婚夫从来都这样,看似好说话,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
然后她看见易铭凑近唐羡之说话,长发扫在了唐羡之肩上。
不知怎的她有些不大舒服,随即看见唐羡之微微侧身避开,才又愉快了一点,想了想,便上前故作轻快地拉住易铭的袖子,笑道:“我方才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你随我来嘛。”
易铭倒也没挣扎,却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对唐羡之道:“羡之,方才我们谈的关于织造羊毛的事……”
唐羡之也便跟了过来,两人一脸日理万机要继续谈事的模样,厉笑心中气苦,一跺脚,干脆松了易铭袖子,甩手走人了。
易铭也不去追,一边关心地说一句小心不要乱跑,一边笑吟吟留在原地。
唐羡之淡淡瞧着,眼看厉笑往楼下跑了,对不远处护卫看了一眼,那护卫会意而去。一边转头对易铭道:“有些事,你也该有个决断了。”
易铭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再转头目光明亮,“哦?你也觉得?”
明明很正经的一句话,他这么说出来便显得风流调笑,唐羡之微微笑了笑,道:“好好的女孩子,这样耽误人家,是个人都会这么觉得。”
“还不是那群老头子干的缺德事,到最后要我来背。”易铭懒洋洋地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寻常女孩儿,厉家那群老疯子又特别疯,解除婚约容易,善后却难。”
唐羡之向来不是个好心泛滥的,点到为止,闻言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而道:“西番最近很不安分,我怀疑长川易上次用的福寿膏和他们有关。朝中已经遭到渗透,唐季易家未必便能逃掉。我已下令川北三州全面查抄此物。你提出的咱们合力发展羊毛织造,蛊惑西番养长毛动物以进行控制,以及以未精制的海盐代替往日的井盐,和西番交换牛羊马匹,给西番人的身体埋下隐患的主意,我觉得挺好,但隔着朝廷,大家都有不便,正如西番对我们动手束手束脚一样,我们对西番的对策也必将受到掣肘,此事须得好生计议,总得商量出一个即可钳制西番又不伤世家且也能钳制朝廷的法子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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