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世之迷-《裂国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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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海端起南瓜米饭扒上一大口,缓缓说道:“二十年前,和尚在京城里一座很大的寺庙里做主持,寺里经常往来一些很有权有势的香客,这些施主开始都是极其信佛崇佛的人,对佛经讲义的理解也远超众人,甚至能与许多寺里的高僧大德辩难而不落下风。后来,京城里掀起一股风潮,以香火钱捐赠的数额衡量信仰的虔诚,于是这些香客们放弃了读经,放弃了规戒,逐渐习惯一掷千金,丢弃了以往奉行的仪式与恪守,最终信仰也变成无根之水,泯然众人矣。”
赵西枫见老和尚真的滴酒不沾,就拿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平日里赵无管得严,喝酒只允许他浅尝辄止,偶尔身体寒气过重才会允许他多喝两口暖暖身子,此时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赶紧趁机过过酒瘾。
一边喝酒,他一边回到:“这就是形式与规矩的重要了,钱夫子也曾讲过这个道理,所以大师的现在的境界是,敬畏规矩与戒律,维持念头通达,持续不缀,方可立地成佛?”
“那也仅是和尚十年前的境界了,而如今…”枯海和尚微微一笑,指着坐下蒲团说道:“我就是佛,既然已经坐在蒲团上,又怎能同时坐在心头呢。”
赵西枫撇了撇嘴,显然认为枯海在胡吹大气,枯海也不动怒,埋头吃饭,赵西枫则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琉璃烧。
饭饱酒足之后,赵西枫将餐盘拜倒一边,跪坐问道:“大师,周先生临走之前曾对我说,若修行中有所困惑可以请大师传道,是不是真的。”
枯海不置可否,反问道:“那赵小施主又如何知道和尚是修行中人呢?”
“大师说笑了,西枫虽然年幼却也不算蠢笨,”赵西枫摇摇头,“咱这蟠龙镇虽是个边陲小镇,地贫人稀,但好歹也是朝廷增设衙门的正经城镇,若您没有大本事,官府怎会允许你当门建庙呢?”
枯海伸手摸了摸赵西枫的脑袋,微笑赞道:“你这孩子,何止是不蠢,恐怕整个镇上都找不出比你聪慧的娃儿了,但是贫僧真的不是修士。”
“那确实是小子唐突了。”赵西枫微微点头,不在这件事上再多做纠缠,他当然不信枯海是个不通修行的普通老僧,能让周喆如此看重和信任的人,应该不仅是修士,还是本领超凡的大修士,只是枯海不认,他也没有旁的法子。
当然,赵西枫也并不着急,周先生三个月后就会回到镇上,到时候再当面请教初感如何入照体的问题也不迟,只是想到顾清源与苟以方二人三月之后不知又会达到何种境界,自己这一步慢步步慢,未来赶上二人变的愈发困难,这对于一向争胜好强的赵西枫来说,心中难免有些烦躁。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赵西枫心不在焉的与枯海对答两句就欲收拾碗筷离开了,却见老和尚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微笑说道:“老衲自幼出家,走的是佛宗那套路子,确实不曾有过周喆施主与学府偏堂众人那种修行,但并非全然不懂,赵小施主若是有什么疑难,不妨可以拿出来一同参考。”
赵西枫默然点头。
接下来一个时辰,二人详细的讨论了初感入照体的各种途径和可能,按照枯海的讲法,赵西枫此刻的状态确如其自己感知一般,初感圆满已有不短的时日,按道理说早已应该有所感应,破障而立泥丸。
之后,枯海又以内视之法仔细研究了赵西枫的真元流转,然而在完美初感的身体里,却是空空荡荡的紫府气海,一丝灵元也不存留,至于赵西枫在树下打拳时借助的灵气,更是只在体内流转一圈就完全散异,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枯海皱眉道:“赵小施主此刻的状态,不似一般修士,倒有些像我们佛宗子弟俢身的路数,不过如此完美的筋骨锤炼与元气感知,非一般佛宗大能可得,老衲当年修至如此境界,也是四十岁以后的事了。至于体内灵元全无的状态就更见诡异,要知道万物皆有灵气,哪怕不曾修行,灵气也会自然停留在体内的经脉里,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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