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萌萌垂着脑袋,呐呐地应着,但小眼神儿却看到走在前面的厉锦琛,背着手给她打了个手式:乖乖听话,不准哭鼻子! 她心下嘀咕,她怎么会哭鼻子呢!这都好久了,终于又能听到妈妈的唠叨,现在才知道弥足珍贵。遂朝那高大的背景,做了个鬼脸,恰巧被转过头询问的人逮个正着,骚红了耳尖儿。 他们一行从旋梯上三楼,宽敞的欧式螺旋梯,就如同许多时装豪门剧里的场景,头顶上一片亮晶晶的多层水晶灯,金色的烛台上还燃着儿臂粗的白蜡,处处彰显着一种高档辉煌的气息。 萌萌还是第一次到这样高档的地方用餐,不禁好奇地东张西望。之前二姨妈为庆祝儿子顺利考上了警官学校,在涪城有名的老牌酒楼请客,那里的装潢要比起这里,显然还是要差上一截了。她是不知道,这酒楼也是她离开后这几个月才做起来的,面对的消费群体非富则贵,早不是那家老牌酒楼可以比拟的。其背后的东家,在整个西南地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看到奇怪处时,萌萌又蹦到厉锦琛面前,攥着大手,悄悄问,十足一个好奇宝宝。两个妈妈也很无奈,同时觉得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娃,都成了别人的了。 就在他们上了一层,往二层走时,楼上便下来一群人。厉锦琛只看了那来人,便低下头,拉着萌萌朝旁边靠了靠。萌萌转头研究扶手上包金的花纹,小手指一戳一戳的,就给姚妈妈打掉了,母女两还斗起眼儿来,很是喜乐。 卫丝颖却没注意他们这方,迳自往上走,凭她的女王作派,从来是不可能专门给谁让位的,这下来的一群人里又没有老年人,让啥啊! “这位,是姚萌萌同学吗?” 没想那人群里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萌萌突然被人叫到,抬头朝那方看去,就见从那人群后方走出一个中年人,一时竟没认出来,那人伸手又从人群后拉出一个女孩来。 “我是曾叔叔啊!美丽,看到老同学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原来竟是曾美丽的父亲,曾美丽被刚一拉出来时,脸上明显别着不情愿,但在父亲的严厉眼神下,强打起笑脸,跟萌萌问好。 萌萌也虚虚地应着,哪会感觉不出曾美丽眼神里的排斥和厌恶,她有些奇怪这恶意到底从何而来。好在曾美丽还是好面子,当着人前都不会怎样,不像刘菲儿那么嚣张跋扈——直接能让人气到爆了。 他们两女孩虚应着,曾父就借机跟萌萌身边的姚妈妈攀话,两句就转到了厉锦琛身上。厉锦琛看过王致诚给的资料,对曾家有些印象,只是略一点头示意,没有答一句话,低头提醒萌萌父亲们该等急了。 恰时,已经走上去的卫丝颖见其他三人怎么还没上来,看着儿子叫了一声,“阿琛!” 不需要过多言语,光听这口气,也知道母亲大人不乐意了。 厉锦琛也正好有了借口,一边应着母亲,拉起萌萌的手,半扶着岳母,说了句“抱歉”,就先离开了。 姚母当然是打从心里不太喜欢曾家人,因为萌萌虽然上学走了,可是他们还待在涪城工作生活啊,有些嫌言碎语的自然也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她和姚父的脾气在这方面都着差不多,对于厌恶的人和事,都连虚应都觉得是浪费。全程,也跟厉锦琛一样,没有多说一句话。厉锦琛带头一走,她也乐得轻松,直接走人。 曾父从头到尾唱了出独角戏,现场冷得不得了,尴尬得一张老脸半点没抬正,心里也是一肚子火儿,想想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市里一把手底下的一员干将,姚家人竟然如此不给面子,真是不爽。 曾美丽一把甩开了父亲的手,低啐一句,“让你拿热脸帖人家冷屁股,恶心!”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曾美丽心里不痛快极了,气哼哼地先跑下了楼。一边跑,她心里却砰砰狂跳着,别提有多膈应了。 几个月不见,姚萌萌是黑了瘦了,虽然还是那难看的发型和丑到爆的眼镜,但是她穿的外套是她看了好久的那家奢侈品店里,新上的少女秋装。现在,她身边的男性又换了一个,上次那个已经很菁英,这次这个简直就像是从小说电视剧里走出的最佳男主角,高大沉稳,温柔体贴,更英俊得跟白马王子一般,就是个傻子都能瞧得出这是极品中的极品。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四眼傻妞儿的运气会越来越好?! 除了还能拿自己的外形气质自我安慰一下,其他的……不! 曾美丽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楼上,又不禁想到了那一面:这个姚萌萌到底在搞什么鬼?接二连三地跟那么多菁英似的男人勾搭上,该不是,他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方想着,她就借口有东西拉在刚才吃饭的包厢里,跑了回去。 曾父对女儿的娇气也莫可奈合,到底爸爸是宠女儿更多的人,回头忙向客人赔笑,“胡主任,不好意思。刚才那……”他压低了声儿,避重就轻地说着几月前发生的事儿,便问,“您认不认识那个年轻的?” 胡主任闻言,心下也是一震,一抬眉就朝楼上再看去,但哪里还见得到人,却道,“不认识。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都自以为是的很,像这样目无尊长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指的便是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他们一眼的厉锦琛。“你说的那个姚家的小孩,看起来,哪比得上你们家的美丽。别提外形都输了一大截,就是气质那差得更远了。” 曾父一听连招生办的主任都这样夸奖自己的女儿,心头一扫刚才的阴霾,急忙相请,说要再去喝茶聊聊孩子未来前途的问题。事实上,今正是曾父做东,请胡主任和几位老师一起聚餐,为撑面子才到这新开的豪华大酒楼,一顿饭下来,其实饭菜都不贵,就是那个酒,喝得他肉痛。不过想想为了女儿的前途,加上事业单位又可以报销七八成,便也揭过去了。 胡主任走了几步,又说,“那件事儿,你就别再担心了。我都问清楚了我老上级,说就是向家那孩子为同学打报不平。以后,你们看着向家的人就绕得远些,最好不要再有接触。呃……” 曾父听得频频点头称是,就差点头哈腰了,但吸胡主任突然一顿,又紧张问道,“胡主任,还有什么问题,您尽管给咱们多提几个醒儿。现在这世道啊,真是一不小心就踩到地雷。我们家美丽……” 胡主任一张削瘦的脸皮抖了抖,咳嗽一声说,“忘了跟你说。这家酒楼,也是那碧城向家旗下的产业。” 顿时,曾父的脸皮也抽搐了几下,仿佛被雷劈中了似的。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时,在酒楼上的酒店,一间豪华套房里,向东辰正独自面对小城繁华的夜色,满桌珍馐,吃得懒懒散散。 桌旁,一位穿着英式标准管家服的中年男人,双手戴着雪白的手套,为他服务。 一会儿,便有电话打来。 管家拿来电话,按下接听键,在向东辰的眼神示意下,打开了免提,那里传来了家人亲切的呼唤,不过他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和情绪起伏。要是教此时的萌萌看到,必然哧之以鼻地嚷他是个冷酷面瘫怪。 “大表哥要来涪城?” 似乎一听到这消息,向东辰十分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电话那头换了长辈严肃的声调,他听得心下烦躁,应得不情不愿,但还是应下要尽地主之谊的任务。 “笨东东,谁让你自己放学不回家,偏要学非主流装成熟**。一个人吃饭很爽吗?还是,真像传说中的那样,笨东东你真喜欢上那里的小姑娘了?” “少废话。食不言,我挂了!” “喂喂喂,你敢挂我电话我马上就杀过来。” 向东辰一脸嫌恶,但也很无奈,只能将电话放到一边,听那头的人叽哩呱啦一堆有的没的,自说自唱的居然还能折腾半小时,直到他吃完了,敷衍了两句才叫消停。 从餐桌上起身,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俯瞰整个城市。比起他熟悉的另一个大城市,确实差远了。但那股青涩娇嫩,还保持着太多自然风情的一面,对于看惯过于精致奢华的他来说,更显得几分纯朴可爱。 就像,那个小傻妞儿! 他不禁低笑,突然想到之前分手时两人的约定,便去拿电话。 脑中又闪过刚才家人提醒的一事,大表哥不是刚刚从那个遍地恐怖热感病毒的非洲世界回来,不好好歇息一下,就奔涪城而来,有什么事那么紧急?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闪念,此时他更关心的是这个假期,应该怎么打发?!对于已经到手的邀约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 这顿晚饭上,两家爸爸似乎聊得格外投契,本来两人都不喜喝酒的性子,竟然连开了两瓶酒,让妈妈们都吓了一跳,连声急责。 厉秘书长竟然突然摆起脸色,对妻儿说,“我这翻越半壁帝国江山,难得觅一知己好兄弟。良辰好景,若不痛饮一番,叙叙这难得的情谊,这辈子都会后悔晚矣。来来来!老姚,咱们再干一杯。” 姚爸爸有些受宠若惊,但厉爸爸举瓶斟酒来碰杯时,也大方地受了。两人一句话就敲到了心坎儿上,谈得畅意,笑得开怀,推杯换盏,不过稍刻,都成了关公脸。 两位妈妈也是无法,劝不下,便就在旁忙着布菜盛饭,劝两个已经有些走火入魔的男人,吃着垫底。私下里,还商量起了买醋酒药品的事儿,倒是被男人们也调侃了一番。 这方,萌萌看着两个爸爸聊得那么投机,心里也特别高兴。回头冲身边的男人一笑,眨着大眼睛,说,“大叔,你不知道,我爸爸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 厉锦琛一边给小姑娘夹菜盛汤,一边应着,“嗯,我爸也是。” 萌萌一听,双眼更亮,“真的吗?大叔。你不知道,我爸的人缘其实也不太好,朋友也不多。我感觉,同一个车间单位的叔叔们,跟他都只是泛泛之交。难得见他有样开怀畅谈的时候。而且,他从来都不喜欢跟人应酬,更别提喝酒了。” 厉锦琛眸色微沉,笑容也有些不同,“我爸也是。看来,他俩是相见恨晚了!” “对对对,琛儿说得对。爸爸要是能早点儿认识你姚叔叔,说不定那次在边境上,做英雄的就是你爸我,轮不到老晋那老小子啦!”哪知厉爸爸听到儿子的话,立即就接了话,看他那满面关公的豪气模样,众人都觉得厉爸爸肯定是喝高了。 殊不知,他所说的并非全是胡言。那次边境被恐怖份子绑架内幕和当时的很多情况,都不是单单新闻报道的那样简单,中间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只有身行其中的人才知道。也因为如此,卫丝颖对于儿子因此事娶亲,虽有怨言,但也不敢大肆反对。世界上在此类世界里人质存活的几率是微乎其微,他们竟然能全部获救回来,那是托了不少人的大手笔的。但是很多人知道了当时秘密潜伏在那边境十数年的贺晋,却不知还有一个姚谦,在这起事件里起了什么样关键性的作用。简单说起来,就是如果没有姚谦的帮忙分析指导,贺晋不会那么成功地找到人质窝点,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完胜! 这个秘密,是姚谦要求贺晋必须压下的,他甘心幕后沉寂,也不轻易显于人前。之前知道的人只有贺晋本人。后来贺晋为了恩师的遗愿,这也是他离家十几年,回来后的第一件要务,便将事情说予了好友厉珂知道,以安抚好友。 故而这次来涪城,厉秘书长其实是神慕姚爸爸之能许久,没想真是一见如故,无所不谈。想姚爸爸偏居西南一隅,竟然能有那样惯古博今的眼界,和见识,厉珂说不惊讶是似的。 但姚爸爸仍是不愿打破自己现今的平静生活,甘于平淡,他这做好友的也只能随其所兴。不过到底是觉得埋没了那一腔天赋,便也借着另一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