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塌倒-《田园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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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重地,未经允许,他人不得入内。大老爷请吧!”万森说着把聂大贵请到正堂,又叫小丫鬟端了茶来。
聂大贵一盅茶喝完,聂大郎才过来,洗掉了手上沾到的一点墨迹,也端了杯凉茶,问他来有啥事儿。
“也没啥事儿。”聂大贵说着,打量他。
聂大郎穿着家常的棉麻长衫,简单朴素,墨发高梳,戴一支木簪,更是有种沉静淡然的感觉。
聂大贵叹口气,“家里日子…越过越有了,三郎他们……三郎跟着你,我不操心。你是个好大哥,是个好长兄。聂兰…她杀了人,现在是死是活也都不知道。聂梅也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爹当的不够格啊!”
抿了口茶,聂大郎没有接话。
聂大贵又道,“等家里祠堂盖起来……把祖宗牌位供起来,圣旨也供奉起来,家里…也赶赶晦气。现在,聂兰是不管她了。三郎跟着你我放心,你不会亏待自己弟弟。他有时候死心眼,人又太老实,我和你娘都没啥见识,你多…教导他点。”
聂大郎依旧没有接话。
“就是聂梅……”聂大贵长长叹口气,“她之前好好的,她是被方家害了!当初不听你的话,非得要跟那方家结亲,这结的是孽缘啊!当初要是答应了顾家…事情也不会到这一步了。”
“如果是顾家,她更过不好。顾家的人都勤劳,是不会容家里有一尊‘少奶奶’的。”聂大郎声音冷淡漠然道。
聂大贵又叹口气,“菊香是个有福气的。”
聂大郎没再接他。
说了一通话,聂大贵也没说来干啥的,喝了三杯茶,又起身走了。
万森微皱着眉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聂大郎目光幽沉的坐了一会,起身到东院来看云朵。
云朵正趴在台面上呼呼大睡。
其余人都静悄悄,轻手轻脚的。
罗妈妈蹑脚走上前来行礼,低声道,“不敢叫醒,就先让少奶奶睡一会了。”
聂大郎点头,看云朵睡的口水都滴出来了,忍不住嘴角扬起,朝罗妈妈等人摆摆手。
罗妈妈领着人退到另一间屋子去。
聂大郎过来抱了云朵起来,遮住日头,抱了她回屋。
刚一挨着床,云朵就醒了,看到聂大郎,嘤咛一声,伸手抱住他,“聂子川。”
聂大郎眉头微动,笑着贴上她的小脸,“做了什么梦?”
云朵小脸一红,埋进他怀里,嗡声道,“你好烦人!”
聂大郎笑着拍拍她,“睡吧!今儿个的活儿不干了。”
“好热!”云朵推着他不让抱。
聂大郎亲亲她,把冰盆搬过来,拿了扇子给她打扇。看着她熟睡的小脸,聂大郎目光一点点沉下来。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够的冬三月。
云朵一边忙碌,一边打盹,也不出去晃悠,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祠堂那边就要上梁了。
聂大郎拿了十两银子,让聂三郎去张罗上梁酒宴。
所有的工匠加上村里干活儿的人,坐不几桌,十两银子足足有余。
王荷花看着银锭子,撇了下嘴,“就给这么点银子,让你去张罗。耽误几天作坊的活儿,又耽误多少工钱了!”
“这些银子还使不完呢!大哥说了,让办好点。这也是给我的一次历练。作坊那边…我总不能为了挣那两天工钱,自家祠堂上梁都不管吧!?”聂三郎还拿了纸笔,把买什么用多少钱都记上。
王荷花看他还记账,脸色有些不好,“这么点银子有啥好记的!还记账!”
“当然得记!花了多少,都花去哪了,要跟大哥对账的!”聂三郎看了她一眼。
王荷花要帮他记,见他不让,坐在炕上,抿着嘴不说话,心里生闷气。
十两银子正好花完,几桌菜置办的还算不错。
上了梁,盖上瓦,这祠堂就算完成一半了。
聂三贵看着气派的前后院祠堂,又眼馋又羡慕。问聂大郎打家具的事儿,“这得提前量了尺寸打吧!?”这样一套家具打下来,就算不用好木料,怕是也得花一二百两银子。
“门窗不都还没打。”聂大郎看他一眼。
“这么大一院子……大哥一家住…还真是有点空!”聂三贵羡慕的呵呵笑。
柳氏斜他一眼,“左右我们是分家出去了,逢年过节来给祖宗上香就行了!”她可不羡慕住这院子的人。要是都住到一块,多少糟心事儿,有够烦的。
聂三贵有些不满,这么大的院子,就算前院供奉祖宗牌位,供奉圣旨,那还有左右厢房呢?后院那么大,“三郎两口子也该搬回老宅来住了吧!?还有爹娘!?”
“搬!都搬!你们要是愿意,也还都住一块吧!”聂大贵道。
聂二贵还真想,刘氏是撵不走,打不走,死死赖在家里,他都不想进那个家门了。忙道,“大哥!等祠堂盖好,我来住几天!”
聂大贵笑着点头,“好,好。”又说聂大郎,“你和云朵也过来住几天吧!”
“先等屋子盖好吧!”聂大郎扫了眼几个人,抿唇笑了下。
当天夜里,那间还没扒掉的土坯茅屋,轰然倒塌了。
正在屋里睡着的张氏和聂梅,聂大贵三个惨叫声顿时惊醒了附近邻居。
众人起来一看,顿时震惊了,急忙叫喊着人来,“房子塌了!有人被砸在底下了!快来救人啊!”
等周围的人都聚集过来,拎着了灯笼,点了火把,照亮,听有人在底下叫救命,忙上手去扒。
等把三人都扒出来,众人倒吸口气。
张氏的左腿被砸断了,从小腿中间已经折起来了,断裂的骨头从肉里扎出来,鲜血流了一片。
聂大贵右胳膊断了,从肩膀处,整个胳膊都呈畸形般扭曲到后面了。身上也血迹斑斑的。
聂梅算是最轻的,胳膊腿都没事儿,只有一点外伤,不过吐了好几口血。
连忙叫了聂郎中过来,又让人去通知聂大郎。
聂三郎悲痛的跪在聂大贵和张氏跟前,哭着叫爹娘。
“房子……咋…咋会突然塌了!?”甘氏白着脸问。
众人扒开盖在屋顶的麦秸秆,看到倒塌的那一面墙,下面已经被白蚁蛀了。
“是白蚂蚁!前些日子下了好几天的雨,这小屋本来就时间久了,又不结实。这才一下子塌了!”
“不过好在人都没有大碍,命保了下来。”
那也是因为小屋盖的时候,上面只搭了一层木板,在上面盖的麦秸秆和的泥,就算塌了,只要不被梁头和椽子砸到,问题不大。靠南面的墙还是往外倒的。
不过聂大贵和张氏都被梁头砸到了。
老聂家祠堂刚刚上梁,这聂大贵和张氏住的小屋就塌了,众人都觉得蹊跷。
有说聂家造孽了,盖祠堂上梁请了神的,所以老天爷降罪了。
有人说是怨聂梅,因为她住在娘家,之前又压死了儿子,晦气,还身带煞气,所以屋子才塌了,砸中了她爹娘。
更有人说是杨土根的冤魂作祟,老聂家把祠堂盖起来,以后就要把列祖列宗的牌位请回来了,还要供奉圣旨,杨土根的冤魂这才把小屋弄塌了,想要砸死聂大贵和张氏,聂梅三个报仇。
众人议论纷纷,都觉得不寻常。
但紧要关头是救治聂大贵和张氏,聂梅三个。
聂大郎和云朵快步过来。
看着那塌倒的小屋,云朵一阵后怕,紧紧抓住聂大郎的胳膊。聂大郎一直在那个小屋住,住了十几年……忍不住庆幸,这小屋的寿命那么长,在聂大郎平安离开后它才塌倒。
聂大郎低头看她后怕又庆幸的神情,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生怕他出事儿了一样,忍不住心尖发烫,伸手摸摸她的头。
聂郎中很快得出诊断结果,张氏的左腿被彻底砸断,不可能再接起来,而且很有可能坏死牵连整条腿,必须得把腿锯掉。聂大贵的右胳膊也是一样,骨头已经严重错位到后肩,手肘处断裂开,也要锯掉,还要把剩余的骨头正回来,这个他不行,太严重了,得找正骨大夫来。其余的伤他可以治,这个他治不了。
聂梅的却是最严重的,虽然她外伤不重,但肋骨被砸断了三根,内伤很重,需要卧床,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聂大贵很快醒过来,无法接受胳膊残废的事实,闷声大哭。
张氏一直到天明,从镇上请来的大夫又来了,重新救治,这才醒过来,听到自己的左腿要锯掉,聂大贵的右胳膊也废了,聂梅更是被砸断了肋骨,至今昏迷不醒,受不了打击,又昏了过去。
赶来干活儿的工匠也都很是震惊,“那小屋看着还挺结实的啊!底下竟然有白蚁,你们咋没注意过啊?”
注意墙里面的白蚁?那屋子一直都是聂大郎住的,他时常犯病,更没啥值钱东西和私房,谁会到他的屋里去注意墙里面有没有白蚁!?
“这屋子……真是塌的好蹊跷啊!”柳氏心里忍不住震叹,偏偏还一下砸了三个人,把大房两口子和聂梅都砸的那么惨。
扭头她悄悄跟云朵庆幸,“幸亏是现在塌的,要是之前塌,大郎可就要被砸在底下了!”又问云朵,“给大房治病抓药的银子,是你们出的吧!?”
云朵点头。
柳氏抿了下嘴,“他们自己手里也有银子,那一亩地的鱼塘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银子,三郎他们也有。竟然一个不出,都让你们出。”
云朵笑了笑,反正最后了,再多出俩钱也没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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