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有只手,拿着锤子,把钢筋一点一点往她胸腔里钉。 “江织。” “江织。” 她小声呜咽着,叫了他两句,便昏过去了。 江织把外套脱下,包裹住她,小心地抱在怀里,往车上走。 愣神了老半天的阿晚赶紧跟上去。 江织回眸,瞧了他一眼:“你留下。” 惊魂未定的阿晚:“啊?” 江织简明扼要,命令:“把地上的血迹,还有那块石头都处理掉。” 阿晚:“!” 毁毁毁尸尸尸灭灭灭迹迹迹! 阿晚惊恐地看了一眼‘尸体’,以及‘凶器’,还有凶案现场的‘证据’,他哆嗦了,结巴了:“老老板,我我我不敢。” 他可是目击证人啊。 不,他不能当帮凶。 “老板,我怕坐牢……” “人没死。”江织看他像看智障,“蠢货!” 阿晚:“……” 他差点被吓死! 附近没有医院,江织也不放心把周徐纺送去医院,就带她去了一家中医诊所,还不到九点,诊所就关了门。 江织两只手抱着周徐纺,满头都是汗,他直接用脚踹,踹了好几脚,里面才有人吱声。 “别敲了,没人。” 江织继续踹,一脚比一脚狠。 里面的人不耐烦了,咆哮:“叫你别敲了!” “是我,江织。” 诊所里是熟人,薛冰雪的老师,一个大龄单身男中年,并且,即将跨入老年。 大龄单身男中年在发火:“是你也不开门!”语气极度不爽,“今天打烊了,明天再来。” 江织继续踹:“再不开门,老子放火了。” 这死小子! 哐! 门被大力拉开,大龄单身男中年披了件老年款军大衣,脸比碳黑:“大晚上的,干嘛呀!” 季非凡,男,四十九岁的年纪,五十九岁的脸,六十九岁的步伐,七十九岁的头发,偏偏,二十九岁的心理年纪,他是一名三代单传的‘老中医’。 薛冰雪就是拜在了他名下,学中医学。 江织抱着人,绕开他,进去:“我女朋友受伤了,你快帮她看看。” 季非凡摸了摸头顶那所剩无几的几根黑白掺半的头发,扫了几眼伤患:“把她放床上。” 江织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了看诊的病床上,扯了床被子,仔细盖好。 季非凡打着哈欠,拖着‘老年人’的步伐,边打量着:“用什么扎的?” “钢笔。”江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催促,“你快点!” 季非凡也是个爆的,横了江织一眼:“急什么,皮肉小伤,死不了人。”看了一下出血量,揉了把眼睛,“你先把她的衣服脱了。” 说完,他抹了一把因为太困而流出来的生理眼泪,趿着拖鞋去拿药。 江织坐在床头,只纠结了几秒,伸手去解周徐纺的衣服,手才刚碰到她领口,她突然就睁开眼睛,同时,抓住了他的手。 醒了? 她还有点混沌,目光呆滞:“你是要脱我衣服吗?” 江织点头,脸比周徐纺还苍白:“要处理伤口。” 他把她外套的拉链拉下去。 她立马按住他的手:“不可以脱。”涣散的意识慢慢回来,有些脱水,嘴唇很干,她舔了舔,说,“我已经没事了。” 江织还有种坠在半空中的感觉,踩不到实处,怕、慌、乱,还有惴惴不安的无措。 刚刚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还心有余悸,这会儿,她又生龙活虎了,从看诊的病床上爬起来,站在地上,还蹦了两下。 “真的,已经好了。”怕他不信,她接着蹦。 这家伙,要弄死他啊。 江织心脏还跳得飞快,缓不下来,脸色比她还要难看,手心还在冒冷汗,他把人拽住:“别跳了。”俯身,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我不看你,你自己擦药好不好?” 她不想让他看她的伤口。 那就不看。 周徐纺这才躺老实了:“好。” 江织担心她的伤,眉头皱得死紧,又心慌意乱得厉害,脾气很不好,很没有耐心地催促:“药配好了没?” 季非凡回头就嚎了一句:“催催催,催什么催!”把药和绷带都捡到托盘里,端过去,他瞅了一眼伤患,“衣服怎么还没脱?” 周徐纺看得出来,江织和这位大夫是认得的,就主动打招呼:“爷爷好。” “……” 来自大龄单身男中年的死亡凝视:“我今年四十九。” 周徐纺表情管理很差,那副‘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简直不敢相信’的表情全部写在脸上,嘴上改口:“叔叔好。” 季非凡已经不记得多少次被三十几岁的小伙子称作爷爷了,万箭穿心也穿麻木了,哼唧一声,不跟小姑娘计较:“先上药吧。” 她下意识把外套的拉链拉上去:“我可以自己上药吗?” 这姑娘,防备心很重, 看样子,伤得不重,眼神惶恐不安,更像被吓到了。 季非凡把托盘放下,看了看小姑娘衣服上的血迹:“血止住了?” “嗯,止住了。”周徐纺补充,“伤口小。” 他戴上手套,没管小姑娘旁边那个家伙‘阴毒’的眼神,按了按她伤口周边的穴位:“痛不痛?” 周徐纺老实回答:“不痛。”她的伤应该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按起来没有一点感觉。 “把手举到头顶。” 她照做,把手举高了,还绕着圈活动了两下。 季非凡老中医又问她:“钢笔里有没有墨水?” “没有,是很新的钢笔。” 没伤到动脉,也没伤到神经,就是皮肉小伤。 瞧把某人急的! 季非凡给江织翻了个白眼:“先用这个清洗伤口,然后药粉,最后是药膏。这个是内服,一天三次。”把药往那边一推,他取下手套扔进垃圾桶里,又打了个哈欠,“自己弄,我去睡觉了,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 江织没说话,还是一张被欠了一亿的脸。 周徐纺回答:“好的。”并且道谢,“谢谢叔叔。” 季非凡趿着拖鞋上楼去了。 江织一直一言不发,看着周徐纺,有很多话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又问不出来了,怕她哭,怕她像刚才那样,像濒死状态,在恐惧里出不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