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是不是因为……”她问不出口。 肖麟书点头了,知道她要问什么。 “我妹妹心脏不好,要在医院养着。”他笑了笑,自嘲,“她命不好,摊上了我这个没有用的哥哥,我救不了她。” 停顿了许久。 他低着头,说:“靳松给的是救命钱。” 絮絮叨叨,他说了很多,说得安静,平铺直叙,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那时候他也才刚成年,双亲遇险,一死一伤,他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母亲其实是救过来了的,只是还有病重的妹妹需要救治,她亲手拔了呼吸机。 双亲逝世之后,所有的亲戚都将他置之门外,他还小,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他那具还稚嫩的身体。 靳松很狡猾,与他签了合约,给的钱和资源只能救命,不会让他有机会羽翼丰满,就这样拖了他八年。 他把冷掉的毛巾放下,抓过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我妹妹没有等到合适的心脏,去世之后,我本来是想解约的。” 然后她出现了。 十年为奴,前八年为了他的妹妹,后两年,为了他的私心。 “靳松手里有视频,我怕你知道,”他还抓着她的手,用了很大了力道,“是我自私了。” 她眼睛又红了,即便他说得这样心平气和,她也知道,这漫长的十年里,他过得的是什么日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 他沉默了很久:“怕你嫌我脏。” 她突然不说话了。 “维尔。” 她伸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 肖麟书按住她的手:“维尔。” “我看看。” 他摇摇头:“伤都好了。” 她不松手,继续扯他的扣子:“让我看看。” “不看了。”他声音低哑,像央求,“维尔,我身上很脏。” 他把所有的自我厌弃,都写在眼睛里,明明晃晃的无力与痛恨,也都写在眼睛里。 江维尔不管不顾,红着眼睛冲他喊:“我要看,我就要看。” 他迟疑了一会儿。 “好。” 他就松开了手,由着她解开了衬衫的纽扣,锁骨以下,有很多痕迹,有些已经好了,有些还有疤痕,有的是烟头烫的,有的是鞭子抽的。 怪不得,交往这两年,他从来不碰她。 “这个是用什么弄的?” 伤口在胸口,约摸五厘米长,江维尔手指覆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肖麟书想了一会儿:“太久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多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她眼泪都逼出来了,她凑过去,唇贴着那块伤疤:“不脏。” 抬头看着肖麟书的眼睛,江维尔说:“你一点儿都不脏。” 一字一字,珍而重之。 他抱住她,还是示了弱:“维尔,我怕了……” 次日,风雨交加。 帝都的冬天,总是如此,严寒刺骨,今天的雨雪比往年更嚣张了些,下个没完没了。 下午四点。 靳松刚下电视台的访谈节目,秘书过来说:“副总,靳董他去见了薛家人。” 他那个哥哥啊,是真想搞死他。 靳松边走,边整理西装的袖口:“薛家哪位?” 秘书回:“薛三爷。” 薛家那位中医? 靳家和薛家以前并没有什么接触,正是靳氏内乱的风口浪尖上,靳磊不可能做无谓的事情,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去查查那位薛三爷。” 旁边的录影棚里,走出来两个人。 “维尔,”是方理想,刚录完一档综艺节目,妆还没卸,“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脸色很不好,快回去歇着吧。” 江维尔说:“不用。” 一抬头,她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靳松。 江维尔和靳松有过几面之缘,在一些上流酒会上。 靳松走上前,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好久不见,江五小姐。” 江维尔冷眼相视。 他目光意味深长,对视了片刻,错身而过。 “忘了问了,”他突然停下脚,讥笑一声,“麟书滋味不错吧,虽然被我用烂了,不过——” 江维尔根本听不下去,也没有忍住脾气,拿起地上的灭火器,狠狠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方理想都傻了,根本来不及拉。 顿时,头破血流。 这才是真的江维尔,放肆又张扬。 才五点多,外头的天就黑了,万家灯火与满街霓虹出来了,从高处往外看,满是人间烟火。 江织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因为降温,他肺部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这两天一直咳得厉害,刚咳了点血,这会儿脸色难看,白得像纸。 薛冰雪给他做了针灸:“昨天你二婶来过。” 来查他的病。 江织心不在焉:“嗯。”问阿晚,“几点了?” 阿晚看了看时间,回答:“五点四十三。” 从下午三点,就开始反复问时间。 哦,下午三点,贴膜的周小姐走了,回家去洗漱,说六点回来。周小姐人一走,雇主的魂也不在了。 阿晚觉得雇主大人这波症状有点过头,他觉得这可能是一种病,他以前看过一个泡菜剧,男主就是太喜欢女主了,然后就病了,跟个神经病一样,把女主关起来,日日夜夜都要在一起。阿晚觉得雇主大人也有发病的症状。 薛冰雪还在说正事,板着脸,表情严肃:“秦世瑜也调过你的病历。” 江织还是魂不在:“嗯。” “应该查不出什么,医院里都是你的人。” 江织嗯了一声。 全程魂不守舍。 薛冰雪掀开他的衣服,戴了手套,按压他的心肺处:“疼不疼?” 江织:“不疼。” “情况还好。”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儿,薛冰雪说:“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先住着。” 暂时不想出院,出院了他家小姑娘哪会那么乖得天天来报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