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秦莞看完了内室,转而去书房,待看到书柜之上略有参差的书册之时点了点头,“应当还是她,这一次她重点来了书房。” 茯苓眉头紧皱,“会是谁呢?是不是四个晚其中的一个?” 秦莞走过去,重新将书架上的书册摆放整齐,而后弯了弯唇轻哼了一声,“想知道谁进过屋子,倒也十分简单,早前我做药加验尸有些忙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却得了空。” 说着,秦莞道,“你去找几味药来……” 茯苓神色一定,当即开始记秦莞所言的中药药名。 秦莞吩咐完道,“让晚杏和你一起去拿药。” 茯苓“嗯”了一声,忙出门去了,茯苓一走,秦莞落座定了定神。 果然有人第二次进来,且这一次没去内室只来了书房,摆明了,书房里才有她最为关心的东西,虽然全府上下都知道她落湖之后便记不清从前的事了,可凶手定然不会全部相信,而这进屋子的人,恐怕是来寻找什么蛛丝马迹的。 很快,茯苓和晚杏带着药回了汀兰苑,茯苓本以为秦莞要做什么,却见秦莞在窗边调起香来。 想着秦莞自有主张,茯苓也不敢多问,秦莞这一调,便调到了夜幕初临。 待用过了晚膳,茯苓劝道,“小姐今夜早些歇下吧,侯府的案子好容易忙完了,小姐好好养养身子才是,喝了几日的参汤,小姐气色已然好了许多了。” 秦莞身上也有些乏,正要听了茯苓的话,冷不防的,后窗之外忽然“噔”的响了一声,秦莞和茯苓对视一眼,二人皆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很快,第二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分明是什么东西打在了她们的后窗之上。 茯苓第一反应便是想出门喊人,可秦莞却一把将她拉了住,茯苓一脸惊色的看着秦莞,“小姐?不出去喊人吗?” 秦莞抿唇,摇了摇头,“先去看看,来人这等动静是有意为之。” 茯苓微愣,当即明白过来,既然有意为之,多半不会有恶意。 微微点头,茯苓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转了转目光,将一旁多宝阁上的鸡毛掸子拿在了手里,这边厢,秦莞已经大步朝后窗走去。 后窗本是关的严丝合缝,秦莞深吸口气,一把将窗棂推了开,窗棂一推开,屋内的昏灯立刻将屋后照的微亮,秦莞这正房之后乃是一处兰亭苑的花圃,也是兰花,靠着后墙的一角,两棵古柳树静静伫立着,秦莞目光一扫,只见一览无余的兰圃之中并无人影。 心中正狐疑,秦莞一转眸,却看到墙角的古柳之下依稀有一道人的身影。 来人长身玉立,可头脸却都被包裹了起来,秦莞看上去,只觉是个男人,且身形有些熟悉,可具体是谁,却是看不出来,秦莞眯眸,就在这时,那人开了口。 “九妹妹,可否借一步说话?” 低哑的声音从树下传来,伴着夜里的冷风,一瞬间让秦莞睁大了眸子! 秦隶!站在树下说话的竟然是秦隶! 隔着四五丈的距离,秦莞有一瞬间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 她这后院的墙不算太高,可这三更半夜的,秦隶竟然翻墙而入,且用这种方式来寻她,简直是荒诞又诡异,秦莞站在屋内没动,甚至想一把关上窗户。 “九妹妹,有急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莞眯眸,手紧紧的攥着窗沿,以保证自己随时都可以将窗户关上。 这边厢,茯苓拿着鸡毛掸子严阵以待的站着,第一次秦隶说话的时候她没有听清,可是这第二次她却是听清了的,茯苓只觉一阵头皮发麻,一把就拉着秦莞往后退,“小姐,天色这么晚,您不要和二公子说话,小姐,关窗户……” 秦莞心底也是这么想的,秦隶之诡奇她见识过,对他也无好感,且他三更半夜的闯到了她的院子里来,一定不是为了能见光的事,有什么事不能在白日说,而非要等到这大晚上的呢?秦莞深吸口气,抬手就要关窗—— “二妹妹!求二妹妹救我一命!” 秦莞窗户关到一半,秦隶忽然急的上前了一步,一听这句话,秦莞的手便顿了住,她一下子想起来秦隶得病的事,秦隶已经好多日没有出来了,闭门不见人不说,连自己院子里的奴婢都发卖了,而秦莞深刻记得那一日在锦绣坊看到的秦隶脖颈上的溃烂伤痕。 秦莞有身为医者的本能,但凡提起救命治病,总能让她冷静不少。 秦莞深沉的目光落在了秦隶的身上,秦隶此番,到底是来求救的还是别有所图? 若是求救的,她倒是可以出手,却怕他有什么别的谋算。 “小姐……让二公子明日再来吧……” 茯苓压低了声音,心底仍然极度不喜这位二公子,这大半夜的,若是有什么风声漏出去,自然会再生波澜,而她家小姐可经不起那些折腾了! “救命也该白日来,眼下太晚了,二哥回去吧。” 秦莞说完,“咔嚓”一声将窗户关了上,窗户一关,秦莞才心头微安,茯苓也微微呼出了一口气,虽然话已经说绝了,可秦莞却未动,而窗外的秦隶仿佛知道她没动,竟然继续小声的道,“若是此病能白日来,我又怎会此时来扰二妹妹,九妹妹悬壶济世医术高明,二哥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求九妹妹救二哥一命……” 说着,秦隶忽然咳嗽了一阵,秦莞眉头便拧了起来。 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暗夜,窗户一关,外面的兰圃之中便一片漆黑,秦隶裹着头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这一副打扮在这深夜不可谓不吓人,而他双眸紧紧的注视着适才秦莞打开过的窗棂,目光亦牢牢的锁住了窗棂上的人影。 一瞬,两瞬,秦隶满是希望的眼底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暗了下去,虽然窗棂上的人影未动,可似乎,窗后的人已经铁了心的不会在这时候再将窗户打开了。 秦隶咬了咬牙,拳头一攥,打算离开—— 秦隶只觉得寒意侵遍了全身,可就在他刚转过身之时,紧闭的窗棂忽然“吱呀”一声打了开来,秦隶背脊一僵,后面传来了秦莞轻缓的声音,“二哥至左边暖阁说话。” 话音落下,窗户又咔嚓一声关了上。 秦隶定定的站着,胸口一阵起伏,转眸看去,只见本来已是黑暗一片的暖阁一下子又亮了起来,而一侧关着的窗户也被推了开,秦隶心潮澎湃,忙朝窗口走了过去。 屋子里,茯苓正在轻声嘀咕,“小姐啊,您真是……” 秦莞摇了摇头,“去外面守着,此事暂别让旁人发现。” 茯苓知道,一旦秦莞决定了做什么事,那便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了,于是忙应了一声去外面守着,茯苓一走,秦隶出现在了窗口处。 秦隶站在外面,并无翻窗而入的意思,秦莞挑眉,“二哥还要我请吗?” 秦隶苦笑一瞬,“九妹妹,为了你的安危,我还是站在外面说话。” 秦莞凝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瞬,“听闻你病了多日,你刚才说求我救命,是你的病情加重了?”说着,秦莞又道,“你遮着头脸,除了不想让旁人认出来你是谁,是不是还害怕别人看出了你的病状?” 秦隶露在外面的眼睛蓦地一亮,“九妹妹,只有你能救我!” 这话,便算是默认了秦莞的推测,秦莞心底一沉,走上前两步,“将你的斗篷和脸上的巾帕摘下来——” 这话一落,秦隶手一抬,却又好似有些犹豫一般的顿了住。 “九妹妹,我眼下只怕有些吓人,九妹妹你——” 秦莞眯眸,“我让你摘下来,你摘下来便是。” 这么一吩咐,秦隶好似下了决心一般的将斗篷和面上的巾帕扯了下来,这一扯,饶是验尸剖肚都无惧的秦莞也顿时头皮一麻。 屋内的灯火照在了秦隶的身上,将他的面容映照的一览无余。 从前的秦隶,虽然生的一副笑相,以及身材消瘦,时而给人诡异阴柔之感,可到底,放在人群中也算是形容清俊风仪偏偏,可眼下,不过小十日不见,站在窗外的秦隶却消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然而最为可怖的是,他面上唇角处生了几处疮溃,紫红色的溃伤自唇角蔓延,隐隐可见溃烂的脓水痕迹,秦莞目光又一扫,便见其唇角,耳后,颈部,都有类似的创口,而他身上被遮的严严实实,可秦莞无须看也知道,必定快要蔓延至全身。 秦隶清晰的看到了秦莞眼底的情绪起伏,他苦笑一下,“看来九妹妹已经知道我这是什么病了,这病难以启齿,我本不该来找九妹妹,可整个锦州城都知道九妹妹医术高明,而此事若是传了出去,我这名声必定毁了,我信九妹妹,还请九妹妹救我一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