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再验无头女尸(万更求月票!)-《权宠之仵作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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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莞颔首,“需要的东西可都准备了?”

    这么一问,霍怀信的面上生出了歉意来,“这个只怕要等九姑娘稍候片刻,早前徐河本是带着东西一起来的,可是来了一看,我和他都觉得只怕验不了,我便将他打发回了衙门,九姑娘稍后,我这就命人去让他过来,最多两刻钟!”

    秦莞点点头,霍怀信转身便出去吩咐。

    霍怀信一走,燕迟上前来,“人被烧成了这般,还如何验?”

    秦莞便道,“人被烧伤,论起来可分几个程度,最浅的,人身上被烧出红斑,有被灼烧的疼痛之感,摸些伤药便可痊愈,比如冬日里围着炭火取暖,不小心被火焰燎到了,再严重一层的,便是被烧出水泡,例如不小心被火星溅到,这样的烧伤极痛,伤后不可见水,且极容易发溃,需得许多日方才能见好,且一旦痊愈,必定会留下疤痕。”

    反正要等徐河来,秦莞便慢条斯理的给燕迟讲起来,讲到一半,霍怀信回来,也不打断秦莞,只听她继续缓声说着,“更严重些的,便是如宋小姐这具遗体一般,被灼烧到的部分形成黑色的焦痂,触之如同皮革,已经没有皮肤的观感,表面温度亦极低,可这个程度的烧伤者,若是生人,只要受伤面积不大也可救治,只是愈合会十分缓慢,而对于死者,剖验是要剖验其内里,寻找死者更深层次皮肉五脏中留下的痕迹,所以哪怕表面被灼烧成这般,也是可以剖验的,而若是要检验尸表,就很难了,譬如死者的手上已经看不出茧子了。”

    霍怀信忍不住道,“那更严重的呢?”

    秦莞眯眸,“再严重一些的,便是把人的某一部分或者全部,烧的如木炭一般。”

    霍怀信眸子轻瞪,便听秦莞接着道,“一般一个人如果被活生生烧死,且烧的如木炭一般,那这个人的形体多半会成蜷缩防御状,成焦黑色,质轻而脆。”

    听秦莞说完这些,霍怀信满是叹服得道,“九姑娘知道这些,到底是在医书上看到的还是在沈毅大人的著文之中看到的?”

    秦莞转眸看他一眼,“沈大人的医书中看到过一些,再结合我习医所学,便知道的更为完全了。”

    霍怀信赞叹连连,“九姑娘又知仵作之术,又医术高明,果然和寻常的仵作不同。”

    秦莞唇角弯了一下没说话,继而打量起宋柔的遗体来,她的尸体已经被烧的表面起了焦痂,反倒是盖住了那些让人害怕的紫绿色的尸斑,同样,那些开始腐败的让人观之作呕的血水腐肉也被烧没了,眼下的宋柔尸体看起来更像是一桩形状不规整的焦木。

    秦莞打量了几瞬,扬了扬下颌让茯苓将她身上的斗篷除了下来,今日茯苓倒是没有那日那般害怕,大着胆子上前服侍秦莞,拿着斗篷站在一边,茯苓看着秦莞的眼神可谓是崇拜非常了,她从来没想到,她家小姐竟是如此的博学多才。

    秦莞自袖袋中取出香囊,又取出苏合香丸,给燕迟几人每人一粒,她自己也含了一粒,她掏出寒月,又给自己带好了护手套,而后,又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戴在了脸上。

    说是面具吧,却只遮住了口鼻,不仅如此,还是棉布做的,更奇怪的是,还有两个耳挂攀在耳朵上,样子虽然有些奇怪,却委实是简单而又巧妙的防止验尸时的晦气直接吸入口鼻,更不会让血浆残渣之物溅在自己脸上,而看不全秦莞精致的面颊,便愈发让她身上那股子一丝不苟的冷肃加重了,冰冷的寒月仿佛和她融为一体,莫名的肃穆凛人。

    她安静的站在长案之前观摩案上的尸体,如此便算准备万全,又等了没多时,徐河挎着那和他身形不衬的大箱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大人!小人来了!”

    徐河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在进门看到秦莞手握寒月站在长案之后时眼底大亮,顾不得给岳琼和燕迟行礼,徐河忙不迭的打开箱子点祛晦香,又将秦莞可能会用到的白醋等物放在一旁,再将验状纸笔拿出来,等站起来时腿还有些发软!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和霍怀信都觉得不能剖验的时候,秦莞却说能验!

    徐河两眼发光,他不怕眼前这一具焦尸,他只是不知道面对这样一具尸体该如何下手,再看向比往日又多了一样遮面之物的秦莞,徐河忍不住的热血沸腾!

    “我要开始了,请徐仵作帮忙记录。”

    徐河使劲的点头,这一次,燕迟没有和徐河抢,在他看来,站在一旁欣赏秦莞验尸也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

    秦莞定了定神,自尸体左边肋下两寸之地下了刀。

    寒月造型别致,比她从前见过的所有剖尸刀都要来的精巧方便,秦莞开始感念燕迟的慷慨相赠了,她并未立刻开始剖验,而是一点点的,将尸体腹部上的焦痂都清理了下来,那些焦痂,既是那被烧焦的麻衣,也是尸体从前的表皮。

    霍怀信本觉得宋柔的尸体是已经被烧焦了的,至少,外表上看起来是这样,可当秦莞用寒月将尸体外面的焦痂一点点的清理下来的时候,尸体皮下颜色诡异的血肉再次露了出来,霍怀信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阵的反酸,他咬紧了牙关才忍了住。

    不是第一次见秦莞验尸了,他怎能在这个时候丢脸?!

    霍怀信如此,一旁的茯苓也堪堪忍不住,只因为秦莞清理的不是一小块,而是宋柔尸体胸口以下到小腹的整片位置,那是一大片的眼色斑驳的血肉,如今的尸体表皮下已经流不出血了,只有颜色紫黑的血管网和茯苓认不出到底是何物的黄色油块,夹杂在一起,以一副斑驳而令人作呕的画面挑战者茯苓的忍耐极限。

    秦莞却仍然是一脸的沉静之色。

    “尸表被烧伤严重,此番验尸只剖验。”

    清理好了胸腹之地的焦痂,她这才开始下刀,寒月轻易的划破了尸体的腹部,继而,一股子巨大的恶臭散发了开来,站在一旁的茯苓要被醺晕了,难以想象最近的秦莞在受怎样的煎熬,秦莞手中的刀却无丝毫的停顿,她深入的切下去,很快,尸体的腹部被秦莞开出了口子,她的刀小心翼翼的在尸体的腹部游移,没多时,她取出了一点什么放在了一边的托盘上。

    “死者死亡近九日,胃内只剩下少量残留物,暂时不明是何物。”

    说完这话,她的刀慢慢的向下,直朝着宋柔的小腹而去,霍怀信几人站在远处注视着她的动作,这一次看她剖验女尸和上一次看他剖验男尸又是绝对的不同,上一次是鲜活的血腥的,而这一次,却是在尸体已经腐溃且被烧伤的情况之下,难度更高,除了血腥的一面,更多了一般人无法忍受的反胃场面,可秦莞还是如前一次那般镇定自若。

    霍怀信前次对秦莞欣赏居多,可到了现在,更多的却是钦佩,看着秦莞,再想到这几日来闭门不出的自家霍甯,霍怀信只得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只怕是没机会让秦莞做自己的儿媳妇了,霍甯没有这个福分,他们霍家也没有这个福分!

    秦莞的手动作幅度极小,可她的手却是极稳,某一刻,她微微弯着的身形却忽然一僵,这种僵硬,便是距离最远的岳琼都看出来了,霍怀信更是忍不住道,“九姑娘,怎么了?”

    秦莞醒过神来,好似要确定什么似的又埋头检验了片刻,没多时,她直起了身子,眼底除了平日里的冷静沉着之外,更加了两分凝重和不可思议。

    霍怀信和岳琼对视一眼,霍怀信又问道,“九姑娘,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莞看了霍怀信一眼,又看向岳琼,随后才垂眸,用她验尸时惯常冷静的声音道,“死者骨盆较大,且朝后陷倾,耻骨较一般女子较宽,胞宫的位置靠下……”

    秦莞语声略有一分艰涩,等她说完,霍怀信已着急道,“这是什么意思?”

    徐河手里的验状和笔“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大人……九姑娘的意思是说……是说宋小姐在此之前有过身孕……”

    “什么?!”霍怀信猛地瞪大了眸子,转眸去看,岳琼的眉头紧紧拧着,面上一片煞白之色,霍怀信喉头发紧,“侯爷,这……”

    宋国公府和安阳侯府联姻看起来是好事,再加上有皇上的意思在里面,自然也可算是御婚了,然而眼下却得知,宋家小姐竟然在此前有过身孕?!

    宋柔的庚帖上写着她今年不过十七岁,正好大好年会,怎么会有身孕?!

    这么一想,便知在此之前宋柔便有过出格之行为,不但行了那龌龊之事,还弄出了身孕,而这一点,宋国公府一定是知道的,岳琼紧攥了拳头,想到之前查出来的,宋柔的身边人全都被换过,岳琼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原来是为了瞒着这件事!

    岳琼到底不是暴躁不知轻重之人,当下只沉了声道,“先等九姑娘说完!此事和她的命案不一定有关,这……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岳琼说到最后一字时语气里面已经带上了两分危险的意味,霍怀信明白岳琼吃了这个暗亏的恼恨,也诧异那宋国公府的胆大妄为,可他并不想卷入这两家权门的斗争之中,忙顺着岳琼的吩咐转了话题,“九姑娘,你接着验……”

    “从死者的骨盆宽度和向后倾陷的幅度来看,所孕并未足月,而死者的子宫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推测,其在两月之前曾落过胎。”

    秦莞的语气仍然沉静,“尸体私处及小腹已腐败太过,无法推测具体的落胎时间,不过可推测出其怀胎之月应当在五月至六月,应当是早产落胎。”

    已落胎两月,怀孕在五到六个月,如此算起来,和宋柔肩头上的齿痕竟然是同一时间,这样一来,秦莞曾经的怀疑便可笃定了,宋柔的确和别的男人有过暧昧关系,不仅如此,还让自己怀了身孕,可和她有暧昧关系的是谁呢?

    联系到岳凝说的,宋氏本来是要让魏言之的嫡兄来送嫁的,可临了却变了卦,难道……是魏言之的嫡兄和宋柔有染?可这和宋柔的死有什么关系?

    “如此推测,便是在大婚之前一月落了胎,养好了身子之后就出嫁了。”霍怀信说的时候颇为忐忑,生怕触到岳琼的怒火上,索性,岳琼知道事情的轻重。

    岳琼亦道,“宋家小姐在此前便和别的男子有染,此人大概率是和国公府十分亲近的男子,可这一次送嫁来的是魏言之,总不可能宋国公会让和自家女儿有染的人来送嫁吧?”

    岳琼女气不善,宋国公府明知道了宋柔和别的男人有染,却把这样一个不洁的女儿嫁到了毫不知情的安阳侯府,这简直是对安阳侯府极大的侮辱,他们换了宋柔身边的人便是想掩人耳目,没道理再让和宋柔有染的人来送嫁,宋国公府便是再狂妄也是不敢如此行事的!

    霍怀信点点头,“对,是这么个道理,还有,魏公子说过,说本来来送嫁的是他的嫡兄,可因为骑马摔断了腿,临时换的他,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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