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世上,人分两种,好人坏人。 好人细分下来,有心好,与颜好之人。 坏人细分下来,心狠手辣之人,面慈心辣之人,而沈清两者皆占,她素来不觉得是好人,即便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孔,也不能算作是好人。 好人二字,与她不沾边。 08年高亦安如此说过:你这人,算不得好人,但若是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你必然又算得上好人,若女人这一生要用花花草草来形容的话,你便是那朵开在黄泉路上用鲜血浇灌的彼岸花,别的花靠世间万物,朝露晨曦,四季更替,雨水倾斜,阳光普照来蓄养生命,而你这朵花,只需要一种东西,便是鲜血,彼岸花又分两种,红与黑,而你亦红亦黑。 此时夜黑无风,在平常人眼里如此静寂的晚上,在这群人眼中,却犹如遇见了黑白无常拿着铁链在向他们索命。 拆迁区里空无一人,连狗吠声都听不见,若说声响,除去他们这些人的呼吸声,应当只剩下老鼠的吱吱声。 万籁俱寂,寒夜森森,黑暗笼罩着这个巷子,原先的二十人,现如今十几号人躺在地上"shen yin"哀嚎着,若有人恰逢其时路过此处,只怕是会吓得魂不附体,整个江城谁人不知,这里是待拆处,空无一人,寒夜阴森,有人恐惧,有人阴寒。 鬼火狐鸣,"shen yin"不断,沈清拿着钢筋靠在墙侧,手腕上的鲜血一直顺流而下流至铁锈斑斑的钢筋上,即便如此,她也无半分感觉,只等着那人道出实情。 在任何城镇,任何城市,贫穷破落的拆迁处就像是一个肮脏的游泳池过滤器,它留着残渣, 烂菜叶,死蟾蜍,以及黑暗的人心。 “我是这里的拆迁户,那天回来拿东西,见他躲在我家房子里,然后他让我送他离开,说可以给我一大笔钱,我就答应他了,”那人哆哆嗦嗦,畏畏惧惧将这些话说出来,颤栗的身子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尤为单薄萧条。 “你知道他是谁吗?”沈南风问,话语夹着咬牙切齿般的阴狠。 送他离开?要钱不要命?真真是穷人是非多。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说实话,要么死无全尸,你自己掂量,三个数,”沈清冷笑一声,不信他这般蹩脚言辞,反倒是给出最后期限。 就好似人在死亡之前,总会有那么几十秒或者几分钟的倒计时一般,人说死前会回首一生过往,那么此时他应该就是如此,而这回首过往的机会,是这个右手鲜血淋漓的女人给他的。 可怕,恐怖,阴森,所有形容词来形容这个女人都不为过。 这个男人?他很护着这个女人,仁慈吗?不、他下手比这个女人还狠,每一棍子下去,必须做到棍棍挨肉。 何其阴孑,黑白无常,真真是黑白无常。 此时夜深人静,什么都看不清楚,唯独看的清楚的是男人嗜血的眼眸以及女人手里鲜血淋漓的钢筋。 “一、”死亡倒计时正式开始。 “杀人犯法,你们不可以,”临死前的叫嚣。 “不说你们全都得死,想活命就老实点,”沈南风一棍子落在那人大腿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撕叫声响彻天际。 “二。”阎王爷站在了家门口,等着你咽气。 言罢,他提着钢筋的手缓缓抬起,那人知晓自己已经临近死亡,奄奄一息道;“是有个女人给我们钱,让我们送他离开,具体是谁,你问他,问他。” 沈南风闻言,将眸光落在自家舅舅身上,一个长期坐惯了办公室,大腹便便的人此刻受了几下拳打脚踢便躺在地下"shen yin",好、真真是极好。 沈清看了沈南风一眼,将手中钢筋扔下地上,而后扯下袖子,遮挡住流血的手臂,朝章宜而去。 剩下的事情,与她无关。 若非担心发生变故,今晚,她说什么也不会来。 “你……。怎样?”章宜吓得连舌头都打结了。 “没事,”她浅应,漫不经心,将鲜血淋淋的手臂插进兜里。 “报警吧!”沈清道,而后似是想起什么;“给你同学打电话。”今晚之事不宜张扬。 “老……老大,我已经报警了,”覃喧颤颤巍巍的嗓音响起,让章宜蹙眉。 他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便缓缓低下头,不敢在言语。 沈清叹息一声,而后对他们二人道;“在外应酬结束,路上看见一人很像唐朝,于是便开车追了过来,不料撞见她们,追至贫民窟发生了冲突。” “明白,”章宜道。 “明白,”覃喧道。 众口不一很难消除疑惑,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沈清将眸子落在覃喧身上,带着不一样的探究。 章宜与覃喧走后,沈清浑身酸软扶着墙角坐下去,而沈南风问出个所以然来坐在她对面,不大不小的巷子,二人对立而坐,他抹了把嘴边鲜血笑道;“像不像当初的洛杉矶?” “像,”她答,浅笑。 “不怕这场风雨将你卷进来?”此时二人坐在漆黑的巷子里,周边弥漫着鲜血味,二人身上带伤,明明是个该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却被她们二人过成了闲话家常的模样。 “你以为我能置身事外?”她反问,浅笑道。 “今天这种情况,换做是谁都会来帮你,”她在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寻找借口,而显然这种借口不大好用。 太过蹩脚。 沈南风笑,不回应。 “你我之间,那么多前程过往看似可以忘记,不去提及,可但凡触动了那根弦,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过往就像一根刺,如鲠在喉,拔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夜,警察来时正巧撞见章宜与覃喧一路踉踉跄跄跑过来,而后跌倒在他们面前,惊恐的同她们说着情况,四五名警察狂奔朝地点而去,只见十几号人,零零散散或躺或坐在地上,而墙边靠着两人,看不清脸面,但都能看清楚二人伤的不轻,女人手臂鲜血淋淋,男人面上带伤,身上衬衫浑身是血,警察诧异,这么多人是怎么将人放倒的?可随即看到落在地面上的钢筋,了然。 “你们怎么样?”警察上前询问,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让人倒抽一口凉气,沈南风也好,沈清也罢,哪位不是财经新闻上的人物? 这江城两大人物均身负重伤,这可如何是好? 他尤还记得,同行被双开的事情,这位沈小姐,惹不得,烫手山芋,烫手山芋。 由于身份关系,二人省去了警察局问话环节,直接被送往医院,沈风临接到消息赶到时,已经临近凌晨,唐晚一进来就开始抱着沈南风哭哭啼啼,抽泣不止,沈清见此,微微侧身背对她们“一家人”。 “怎么回事?”沈风临问,话语凌厉。 沈清用搪塞警察的那套说辞来应付他,话语才将将落下,只听闻哐当一声,病房椅子飞出去几米远,吓得唐晚止住了哭声,沈风临心里虽有气,但不至于在唐晚面前表现出来。 沈清见此,清明的眸子望着他,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吃里扒外。”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沈风临满面怒火在屋子中央打转,用及其克制的语言来形容唐朝的所作所为。 期间医生进来给二人看伤口,他才止住言语。 当沈清身上袖子被剪开时,满手鲜血让唐晚与沈唅倒抽一口冷气,沈风临眉头微蹙,而当事人沈清除了面无表情并未有多大情绪。 痛吗?痛,但她习惯独自舔伤口,不喜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万事藏于心不表于情是她的特长。 医生换完药,紧抓床单的手才缓缓松开。 章宜与覃喧进了警察局做笔录,进去之前,将电话拨给傅冉颜,让她去医院候着沈清,别让她出事,千叮咛万嘱咐才行,而后才将电话拨给高亦安,让他带着路子过来保人,此时傅冉颜正与程博然厮混,贸贸然接到章宜电话时吓得她半晌没回过神来,数秒过后程博然才踢了踢她,回过神,吓出一身冷汗,提着包包往外冲。 程博然见此,担忧她出事,赶紧麻溜儿跟在身后。 这厢,高亦安正在书房召开跨国会议,见手机响起,章宜号码跳动,随手调了静音放在一侧,而后一条短信进来,【老大出事了,城中警察局】 吓得他魂不附体,将会议交给秘书郭岩,而后捞起车钥匙狂奔出门。 到警察局时,询问了一番才见章宜与覃喧,二人并未挂彩,但浑身血迹,这个掌控着跨国集团的男人吓得面色失白。 “怎么回事?”他问,语气冷冽。 章宜将事情告知他,只见他眉头越蹙越厉害。 唤来警察局局长将人保出来,局长为难道;“做完笔录就让她们离开,高董您看?” 程序要走,高亦安懂,缓缓点头,询问她;“受伤了?” “老大身上的血,”章宜与覃喧异口同声道。 “在哪儿?”高亦安面色阴寒,冷的骇人。 “人民医院。”章宜道。 这厢,傅冉颜一路跌跌撞撞找到沈清所在病房时,沈家人都在,她忽视这些人,只将眸光落在沈清身上,见她窗边推车上放着一堆堆血红的纱布,吓得腿脚发软,紧随而来的程博然亦是吓得颤栗,却还不忘一把捞起傅冉颜,防止她摔倒。 “沈清啊~,”傅冉颜见此,开始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声,带着哭腔。 喊了一声之后见沈清未回应自己,吓得颤颤巍巍哆哆嗦嗦,而后坐在床沿放声大哭,张开的手不知道往她身上哪里放。 于是乎,病房里奇葩的一幕就如此显现出来。 唐晚一进来就哭沈南风,傅冉颜一进来就哭沈清。 如此明显的分化已经显现出来了。 真真是场戏,傅冉颜如此举动无非是在打唐晚的脸,啪啪的。 万幸的是没有外人见到刚刚那一幕,不然她这恶毒后妈的名分是坐实了。 “你怎样?”傅冉颜哭的直抽抽,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问沈清,可怜兮兮的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