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胆儿太肥了。 2008年4月,沈清与沈风临发生争执,怒气腾升之下,父女二人动了架势,沈风临一巴掌落在她白皙面颊上,红肿了她半边脸,而当时,沈清怒气攀升,操起椅子砸了沈家客厅,砸的稀巴烂。 父女二人皆属狼,骨子里傲气冲天,那次,是他目睹过最激烈的一场争执,也是他见过最不一样的沈清,只因唐晚说了一句可有可无,明嘲暗讽的话,沈清怼了回去,沈风临觉得不可大题小做,便想终止话题,不料成了父女二人导火索,一触即发, 沈风临动手了,沈清亦是动手了。 2008年4月到5月,沈清再也未回过沈家,大意是想断绝联系。 五月,沈氏集团与和风集团谈合作,招标项目进行的如火如荼,沈风临因此耗费了巨大心力,而他亦是如此,不料最后关头,招标文件被改动,错失良机,沈氏集团白白损失了巨大精力,人力,物力。 查之,才知晓,沈家长女沈清买通项目组人员,篡改招标文件,将沈氏釜底抽薪,这件事情,沈风临知晓,他也知晓,可最终,痛心疾首之余他们压下了事件,只因,二人都知晓这是沈风临那一巴掌的代价。 一巴掌,五个亿,多值钱? 这件事情,应当是被人遗忘的,可今日盛世副总公然带着文件过来,真真是找不痛快。 动沈清?不自量力。 沈南风不是什么好人,但比起沈清与沈风临,他偏偏又算得上是好人。 真真是纠结。 这个女人如若是知晓沈南风对沈清的态度,定然不会选择将文件交给他。 他护了沈清这么多年,有人觊觎她?想伤害她,都不可以。 城北路上,一辆黑色宝马在繁华的街道疾驰,身后跟随着四五辆没有牌照的车辆,行至监控死角处,拦住了黑色宝马去向,而后砸车,将人拖至荒郊野外。 这夜,于某些人来说,将是永久的痛。 一辈子都不可能洗掉的污点。 沁园。沈清正在办公,南茜敲门进来,轻声道,“太太,沈先生来了。” 闻言,她眉头微蹙,沈先生? “沈南风还是沈风临?”她问。 “沈……南风,”南茜似是没想到自家太太会如此问,又觉得直呼沈家人的名字不太好,以至于话语有些结巴。 自上次她身在大西北,江城下雪过后,二人之间再未有联系,最近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沈家。 今日他找上门来,她有些惊愕。 起身,下楼,见他一身白衬衫站在门口吸烟,不由眼帘一紧,迈步过去。 “有事?”她问,话语生疏。 沈南风闻言,嘴角扯起苦笑,多年前,他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从未想过。 可任何心有所想终究抵不过事实。 抬手,恨吸了一口烟将手中文件递给她,未言语。 沈清疑惑,伸手接过东西,随意翻阅了一阵,心理愕然,里面有她08年给沈氏项目部人员汇款的凭证,以及通话记录,见面地点与时间,种种。 沈清心里一秉。 侧眸,将眸光落在沈风临身上,带着探究与不明所以。 08年,她算计沈风临,这件事情响彻江城商业圈。如今,事情已经被人们淡忘,沈南风却将东西送到她面前,寓意何为? “什么意思?”她问,语气带着些许冷冽,赛过这初夏的夜风。 明明冬天依旧远去,可沈清的话语,依旧能让他觉得身处隆冬。 “吴苏珊送给我的,”他道,抬手将手中烟扔到垃圾桶里,继而道;“这份东西无论送给沈氏哪一个股东,于你来说都会有一场官司。” 任何集团也好,公司也好,都容不得有人徇私舞弊,特别是在利益面前。 即便是两年前的举动,只要证据确凿,依旧能将你送上法庭。 沈南风将视线投向远方,这处又没静谧的园子成了她的婚居,她居住这里一长达半年之久。 坚定的眸光落在这处院子里,似是要记住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如此,他想她的时候,才能对号。 他有多后悔?后悔当初自己为何要进沈家家门,后悔当初在国外的时候为何没有留下来,如今她嫁为人妻,他们之间,终究还是越走越远。 新年夜的那次醉酒,历历在目,他身处雪地里即便冻的瑟瑟发抖,也掩盖不了自己那颗思念她有热火朝天的心。 如今,她施施然而立在身侧,周身清冷气质依旧,咫尺之遥,二人心理却隔着一整道一整道的银河。 如此大的鸿沟,怎能轻而易举跨越? 年后数月,他白日用工作麻痹自己,夜里饮酒买醉,可许多时候,越是醉酒,便越是清醒。 清醒时思念的人,醉酒之后更加浓烈。 七八岁便相守的人,如今十四个年头过去,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淡,相反的, 越来越浓烈。 如香醇的白酒似的,年岁越久越香甜。 沁园夏风微凉,南茜静静候在不远处,明明是亲友,却感觉二人之间相隔甚远,这抹子情愫,她竟有些看不通。 而沈清,脑海中的一样情绪翻腾在翻腾。 她很好奇,沈南风在知晓这件事情时候不是质问自己,而是将东西呈现在自己眼前,告诉她,小心某些人。 她想不通。 08年的这件事情轰动全城,如今在看他,竟然异常平静。 “你有何想法?”她问,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温软些。 “你指哪件事情?”沈南风问,压抑住自己内心泛滥的情感。 他知晓,身后有人,这整个园子里都是陆景行的人。 即便他如何泛滥,也不能让沈清在这处难做人。 “08年,”她应允。 “08年关于你的事情我又怎会在10年才知道?阿幽,你太小看我了,”太小看我爱你的决心了。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晓。 我的人生、故事里,全都是你。 08年那场轰动全城的商业案件,实则他早已知晓,不过是当时没有将她推出来而已。如若当时,她被推出来,等着她的必然是牢狱之灾。 沈南风不傻,沈风临也不傻。 他们之间谁都不想沈清站上风口浪尖。 沈风临爱沈清,父爱,但他给的爱,却一直在被沈清拒绝。 而他的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这份情爱,还未生根发芽便被二人埋葬在内心深处,不能碰触,不能挖掘。 微风过境,吹得沈清一个激灵,迎着灯光看着他的眸光带着些许不可置信,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们二人都明白,有些事情是雷区,不能跨越。 二人处在边缘,小心翼翼维持着这个局面。 可此时,沈南风的一席话,让她想起了前程过往。 2000年,洛杉矶迎来一年一度的夏季多雨天气,那时洛杉矶的天气如同更年期的妇女似的,阴晴难测。 彼时她正在学校下课,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出门,迎上瓢泼大雨,被阻在了门口。 一场大雨,勾起了她内心的种种负面情绪,看着一个个被接走的同学,内心泛起一阵阵苦涩。 孤独是什么? 别人等送伞,而她等雨停。 半小时过后,雨势不减烦增,她心一横,将书包护在怀里,而后准备淋雨狂奔回去,大不了就是淋成落汤鸡。 可、、她才冲出大楼,便见远远的一个少年打着伞狂奔而至,猛地停在她面前,伸手将她护进怀里。 那一刻,她想,她并非孤独。 只是给她送伞的人来晚了些。 或迟或早,他总会来。 等就是了。 如今,站在微风秉秉的初夏之夜,沈清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受的很。 08年她犯下的错,如今才来告知她。 是她后知后觉,还是他包庇的太好了? “她怎么会找到你?”她试图扯开话题来缓解自己心中难以掌控的情绪。 “或许,她觉得我可以为她主持公道,将你拉下马,可她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情,”忽略了我爱你,宁愿自己死无全尸也不愿你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他话语清凉,未有逾越。 沈清闻言,低头苦笑,伸手,将手中文件夹的东西扒拉出来,转手撕了个稀巴烂,扔进一侧垃圾桶。 “人在哪儿?”她问。 她懂沈南风如同她懂沈风临一般,沈南风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狼教出来的孩子怎会变成羊? 他并未刻意在意吴苏珊的去向,沈清问时,他伸手掏出电话,数秒过后才收了电话,而他相信、站在身侧的人应当知晓。 这夜,沈南风寻到沁园,却未进沁园主宅,而是立于院外,二人说了不到数十分钟的话 语便离去。 离去时,沈清对着他道了句什么,南茜隔得远,并未听见,只见沈南风错愕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而后望着她许久,紧抿唇,转身离去。 而自家太太,迎着晚风立在院中,面色寡白,久久未进屋。 刘飞带着警卫巡逻过来见此,将视线落在一侧的南茜身上,只见她缓缓摇头,才忍住上前打扰的举动。 晚间,陆先生来电话时,她手机在书房,人在院中。 许是她电话不通,便拨给了南茜,她伸手接起,面色转暖,陆先生问,她答,没有过多言语。 她所有思绪放在了沈南风那通电话中,以及他走前的那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当中。 陆先生有所察觉,却为挑明。 直至电话挂断,他才冷着脸拨电话给南茜问及她情况,而南茜,一五一十将晚间发生的事情细细道了出来。 听的陆先生寒了一张脸,思绪落在清水湾那张卡片上,以及沈南风的亲笔签名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