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大猛的疑惑，潘新支队长也不知道该作何解答，毕竟很多事情都是靠他本人的直觉推测，在侯常林遇害事发之后，他们搜集的情报显示只有林威一人落荒而逃，那凭空出现的有着特殊身份的杨飞龙，却不得不让他产生怀疑。

    “杨飞龙从部队侦查兵转到地方部门协助情报工作，按理来说上级部门肯定要有文件或者口头通知我们本地警方给予协助，可事实上这个人什么时候到的，我们都不知情，这不合逻辑，万一此人在本市出了事情，谁能承担，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是想从林威身手得到什么秘密。”

    “得手之后杀了林威？他可是隶属于公安部直辖，怎能胡乱杀人，再说林威有那么容易上当？”秦大猛不敢置信，他不觉得杨飞龙能够毫不费劲的置林威于死地。

    “军人的优点是令行禁止服从命令，缺点也是如此，如果某个人披着狼皮向他发布了一道命令，他们可不会问原因或者反驳上级命令，侦察兵更危险，对于上级的命令更是令行禁止。”

    “难道错误的命令也听吗？”秦大猛很诧异，那一刻对于部门产生了疑惑。

    “什么叫错误的命令？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领导，如果任何事情都要质疑上级，那部队不就乱套了，只不过那个发号施令的领导或许就是充分利用了这点，也或者会说林威被国外某势力收买，持有国家机密等，这个理由足够让一个特种军人去杀一个危害国家安全的人，他们只是执行命令罢了。”潘新耐心的解释。

    “支队长，我明白了，您是说杨飞龙受命于某个领导要除掉林威，而给林威的罪名或许就是持有国家重要机密文件，再说林威有着十几年的警察生涯，并不好当面对抗，所以才会以迂回的方式，悄悄得到他手中的材料，然后在除掉。”秦大猛双眼微眯，暗叹自己当时临时起意把杨飞龙控制起来是正确的了。

    “凡是危害国家安全的人，不管是警方还是部队军人，那肯定是除之而后快，所以我们警方和部队高层领导都是经过党和人民考验的，也不排除某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利滥用权力，最后堕落到与罪恶为伍，所以我为自己留有余地，也是怕判断失误。”

    潘新这个时候才算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既然暗影行动牵涉到那么多人，肯定不能一蹴而就就可以查到罪魁祸首，再说他一个刑警支队长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根本没有办法冒险去试着扳倒一个庞然大物。

    秦大猛长叹一口气，他有些理解了潘新支队长，的确是这样，如果后者真的光明正大的去配合调查暗影行动或者帮助林威，说不定真的会招来杀身之祸，毕竟暗影行动那可是很多年都没有侦破的旧事。

    “支队长，我会小心的。”

    “你小子太冲动，别以为你有两下子就目中无人，不管是警察还是军人，厉害的角色有的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把你悄无声息的办了，所以在没有摸清背后下令那个人是谁之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潘新轻拍了一下秦大猛还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很是关心。

    “支队长，你觉得杨飞龙会不会和林威说明谁派他来此地的？”秦大猛这才想起关在羁押室的林威。

    “就算说了，也未必是真的，我们怀疑杨飞龙是来杀林威的，也未必是真的，这件事情早晚都会真相大白，现在时候不早了，我眯一会，你也找个地方躺一会，明天一早尽快把林威押送回F市，他如何折腾就看他造化吧。”

    潘新支队长似乎也很无奈，这件事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这件事更加真实，而他也相信林威肯定会有所安排，这是他作为老警察的直觉。

    X市刑警支队联合指挥部很快变得安静下来，除了偶尔传来的呼噜声，而在一处临时羁押室，林威带着手铐脚镣，斜靠在一张凳子上，似乎睡的正香。

    原本他还担心骗不过那些刻意关注自己的人，眼下似乎自己都已经相信自己成为了持枪杀人犯，这不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吗？

    天亮之后恐怕还有一场大逃亡，他要养精蓄锐等待机会。

    X市或许是靠海更近的缘故，这夜里似乎天气更冷了些，林威原本斜靠在凳子上，此刻倒是有些蜷缩起来，看来天气真的变凉了。

    夜晚虽变得漫长起来，但黑暗总会被光明驱散，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转眼之间，五六个小时便过去了，清晨的朝阳似乎很早的便爬了起来，竟然驱散了不少微凉，空气变得温润起来，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刑警支队联合指挥部来了一个人，此人面色憔悴，双眼微肿，精神状态很不好，或许是因为他很害怕这一幕的出现，但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侯队长，我已经跟韩局汇报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同意由你和秦大猛同志负责押送林威回到F市，这一路上恐怕要辛苦你了。”潘新支队长睡了五六个小时，看起来精神抖擞，而且还已经和F市重要部门领导做过了电话交接，这办事效率当真速度。

    “为什么是我？”侯宗森很不情愿。

    “省检察院的同志也在追捕林威，他又杀害了你的父亲，而你还和他是多年的好兄弟，按理来说，不应该由你担负这个任务，可韩局听闻此事，拍案而起，根本等不及再派其它同志来交接，刚好你在这里，也只能由你担任押送负责人了。”潘新笑了笑，很有耐心的解释。

    “威..，他在哪里，我想和他聊聊。”侯宗森已经习惯了叫威哥，显然此刻那声哥还是没有叫出来。

    “我对你们兄弟两个的事情也是听说了，虽然发生的事情让人很难接受，兄弟一场，也该借此机会聊一聊，说不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潘新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带着一包烟走了过来递给侯宗森。

    “去吧，有些时候兄弟情也该有个了断，不管原因是什么，可事实就摆在那里，光是躲着是没有用的。”

    侯宗森听到潘新支队长如此说，默默点点头，整理了衣服，强打起精神，然后深吸一口气，直奔关押林威的羁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