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右手斜持着一根梅枝。 那寒梅笔直。 凌厉如剑。 林先生神色平静,仿佛并未曾看到那边老者倒竖的眉毛,淡淡道: “你来了……” 老夫子抬眸看着亭台之下的林先生,缓缓开口,他此时不像是在学宫中那般随意,也不是面对任长歌那样百无顾忌,声音低沉而平静,如同自千里雪原之上,滚滚而过的闷雷: “这件事情,你在一炷香之前,应当已经知道。” “林自在。” 他的视线落在了石桌上已经燃尽的檀香上。 看着那留下的痕迹。 他先前已经算到了这一点,但是因为某个原因,即便是知道这件事情,还是不得不过来,不得不来见这一张脸,这种堂而皇之,自作主张,让人不得不跟着他的计算走的‘明计’,令他面色有些沉肃。 他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人。 林先生神色未曾变化,沉默了下,终究只是淡淡道: “万事和合,尽归无常,你我至多稍窥一二。” “自以为自在,终不得自在,不过凡人而已。” “且来饮酒。” 老夫子冷哼一声,跨步而行,手中之梅未曾放下,依旧斜持在手中,行至亭台之下,起身落座,林先生已经给其倒了一杯酒,在夫子落座的时候,那酒液恰好落下了最后一滴,不早一分,不迟一毫。 夫子看了一眼那酒。 这酒是林先生自己酿造的梅酒,埋在地下放了有一年时间,可因为是果酒的缘故,酒香固然是醇厚,天下一绝,却犹有些细微的杂志留存在酒液当中,如同绿色小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夫子抬手拈着这杯盏,嘴中低吟了一声,道: “酒虽香,其中杂质却如此之多,如何能入口?” 林先生淡然饮酒,看他一眼,道: “些许杂质,虽有碍观瞻,却于人于体无碍,若是饮之,也独有风味。” “夫子不妨试试看。” 夫子笑了一声,面容之上浮现感慨之色,似乎有所意动,却终究将手中的酒盏放下。 站起身来,随手将手中之梅倒插在了石桌之上。 扬长而去。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此酒,老夫饮不了。” 那枝寒梅倒插入桌,却未曾有丝毫的强压之态,也没有半点蛮力,就仿佛是这助寒梅原本就是在这青岩石桌上生长出来,在这青石上蔓延枝桠,舒展身躯,并在某一个冰冷的冬日绽放。 不知是否错觉,这花开得越发生机勃勃。 林自在仿佛未曾看到夫子离开,在这冬日当中,亭台之下,仍旧是孤身一人,淡淡饮酒,从容不迫,将那最后一杯酒引入喉中,站起身来,看着那倒插在地的寒梅,抬手轻轻抚摸了下梅花花瓣。 那开得恰好的寒梅尽数凋谢。 “因循守旧,终究也只是寻常腐儒。” 袖袍甩动,如同流云倾泻,林自在朝着背对着夫子离开的方向,缓步而行。 这一处封锁的‘世界’登时和外界接触。 无声无息,方圆百丈的园林,地面,湖泊,寒梅,亭台。 直接朝着下面塌陷一寸三分。 并没有谁人察觉。 ……………………………………… 扶风副总捕正祝建安正在内院当中,和数名世家大族之人交谈,不只是说到了什么事情,发出朗笑,在其身边一侧,立着数名世家嫡女,面容秀美,笑容妍丽不逊寒梅,双眸火热,看着祝建安。 严令站在远处,看着自己上官面上露出‘假笑’。 抬手正了正身上捕快朱衣。 他进来这皇室别院,和守护别院的禁卫将士说,是要带人出去办案,若是孤身一人,肯定是走不出去的,此时他仍旧能够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不断巡视的目光。 总之是要带人出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