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看不透的人-《天都赋》


    第(2/3)页

    苏寒山无法看透。

    在南怀子面前,他总是无法看清此人。索性便不多想,正如南朝太子爷李天下所言,想知道就问,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被苏寒山明眸紧盯的老祭酒捋须,那双浑浊的眼睛充满着趣味。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向苏寒山问道:“可否容臣问殿下一个问题?”

    苏寒山说道:“请说。”

    老祭酒试探说道:“将壮丽雄伟的社稷山河踩在脚下何如?”

    苏寒山轻笑。

    他从未觊觎过皇位,更无与众手足争宠夺储的心思。

    南朝寒山寺长大的他清心寡欲,对所谓权利名声不说视如粪土,也算是丝毫染不起兴趣。相比于庙堂之高,他甚至更向往江湖之远。

    如果日后有机会浪迹天涯,他会毫不犹豫抛去身后种种累赘,青衫仗剑誓不回头。

    这是他的心里话,至今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因为他知道,即便说了,也没人会信。

    长皇兄不信,七皇兄不信,甚至连四哥也不一定会信。

    既然是无人相信的肺腑之言,那么便没有解释的意义。

    所以他很干脆。

    他向南怀子问道:“先生觉得九五至尊的苏唐之主,能比国教教圣更有吸引力?”

    苏唐依赖道门建邦,天符山是民心所向,无疑也是帝国根基所在,虽说修道者当出尘脱俗不该过问庙堂红尘事,可历来帝国之主皆需经国教教圣首肯认可,这是苏唐数百年来不变的祖训承袭。

    换句话说,在苏唐帝国若论起尊贵,所谓的一国之主根本无法与其所仰仗依赖的国教相提并论。

    当然,这并不是说古往今来苏唐之主都是道门扶植的傀儡。事实上,百姓信仰国教,朝廷治理疆土,两者相辅相成,本就没有任何冲突。

    而且从战国至春秋,历代帝王年轻时皆曾有天符山修行的经历。或是教圣座下门生,或是七星院院长首徒,沿袭至景佑皇帝这代,从无例外。

    因此苏唐开国至今,也不曾真正出现过国教教圣反对皇室立储的行为。正是因为历往皇子都与道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或师生之情,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道门两教是新帝登基的必然后盾,而非阻挠者。

    所以在帝国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道门不存无苏唐。这与剑宗不存无西蜀,佛门不存无南朝,武者不存无北燕是一个道理。

    苏寒山虽是景佑皇帝九子,如今也是补天教掌教神阙大人座下门生,将来青莲殿的掌玺人。若能从凤栖梧手中夺回国教正统的头衔,便会是道门下一任的教圣,苏唐帝国真正超然物外的存在,还用得着手足相残觊觎那一席皇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