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决定还是霸道一点,快刀斩乱麻:“我是京城的高材生,我离立法中心近还是你离立法中心近?我告诉你反正我就是有理由!你要是为‘女流氓’的污名不想活,你就是个短视的傻子!我绝对不会帮一个傻子的,那是侮辱我的智商!” 虽然语气有些辱骂的成分,但萧穗怔住了。她听得出,顾骜粗暴的背后,是为她好。 三年来,她只听过表面礼貌冰冷,但实际上暗地里看不起她的话语。整个文工团里,已经没有真心尊重她的朋友了。 此刻被顾骜骂了,她居然有些受虐狂的快感。 她抽泣着反问:“说得好听……人民道德是不受国家立法的改变而改变的——就算哪一天国家取消了流氓罪,你们这些臭男人会看得起女流氓?你别扯远的,就说你自己!” 顾骜毕竟有后世的道德准则,当下毫无障碍地说:“真正的女流氓,我当然不喜欢。但是你这种,在我眼里完全不是女流氓。 我们搞外交的,接触的西方价值观多了去了。哪怕是跟好几个男人……那个过的女人,也不一定就是坏人。只要她们坦坦荡荡,物以类聚就好。 愿意性自由的人相互一起玩,不愿意性自由的人另一个圈子过传统婚姻生活。只要她不花男人的钱养她、不欺骗另一个圈子男人的感情;别以实用主义看待自己的价值观、玩够了找个老实人嫁了…… 哦,还有就是注意卫生,不能污染恶化疫情;注意私密性,不能公开破坏公序良俗……只要做到这些,10几年之后肯定是合法的。” 萧穗听得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惊诧于顾骜居然内心如此男女平等,思想前卫。 (其实按2010年代的标准,并不前卫,那时候的女权要得比顾骜说的更多。刚才顾骜说的例外,田园女权一个都不想承担。) 她有些不可思议,便揣测顾骜有没有可能只是口头说漂亮话。 “不会是听说我是个女流氓,就突然起了歹意,觉得‘反正已经是女流氓了,玩玩也不用负责’,所以甜言蜜语讨好我吧?看他的文章和采访,倒是一身正气,应该不至于……” 萧穗悄悄地起身,假装是稍微踱几步,然后斜靠在自行车凳上。如果一会儿发现顾骜是坏人,她就准备立刻蹬车逃跑。 然后,她最后出言试探:“你这是错误的自由注意思想!资本注意国家才讲这一套!你要是真的支持把妇女权利拔到那么高,你就不怕你未来的老婆对不起你?” “开玩笑,我有什么怕的。”顾骜的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难道你觉得,强行一夫一妻并不许出轨,是在保护女性么?不,这恰恰是保护男性中的失败者。 就算放开了,未来有钱有势有帅的男人,只是得到了一个占有更多女人的可能性,而赤贫会变成光棍。平均主义的终结,对女人而言只是无得无失。” 顾骜说到这里,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伟岸地看着粼粼的湖水,说出半句尤瓦尔.赫拉利的名言: “你看到了困境,却找错了问题——这不是男女之间的博弈,而是富男和穷男之间的博弈,女人根本就没在牌桌上。” “女人……根本……就没在牌桌上?!”萧穗仔细咂摸着这番话,醍醐灌顶之间,瞬息觉得面前的小弟弟好深邃。 有一种“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跟咱追求的压根不是一个位面”的错觉。 如果她知道什么是星辰大海和位面的话。 这个世界,竟然那么大、有那么多美好的可能性,有那么多种她听都没听说过、但逻辑上很自洽的价值观体系。 而自己,却在那里自怨自艾。自以为不符合马列原教旨道德的人,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萧穗回想着这两年自己在杂志上发表的那些散文,诗歌。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是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绝色才女。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