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案疑踪-《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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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栋陈旧的木房子,两厢间,后边还有一个厨房,半边已经塌陷了。王宝松坐在自家杂乱的院子里,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前方是起伏的群山和梯田,一弯清亮的小河像银色的带子,蜿蜒向远方。当看到穿制服的马海波,王宝松马上跳了起来,惊悸地跪在泥地上,大声喊:报告政府,我没有骗人,真的是金子,真的是

    他一边说,一边嗑头。

    马海波脸色十分难看,这时候房子里咚咚咚响,那个叫做青伢子的后生跑了出来,他看了我们三个人,一脸的戒备:你们是谁要干什么他穿着洗得发黄的蓝色校服,左胸口绣着青蒙小学的标徽,人长得很精神,就是耳朵有点大,是招风耳。

    马海波说:小同学,我们是过来看看王宝松和他母亲的。

    他语气缓和,面色和善,青伢子却仍然戒备地打量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往屋子里面喊:奶,有人来看你啦。说完带我们进去,我打量了一下荒芜连杂草都没有的院子,没有说话,就跟在马海波后面走。

    屋子里面一股霉味,是旧棉花和烂木头凑在一起的味道,空气不流通,黑黑的屋子里边有一铺床,我看到有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里面,侧躺,带着棕红色毛线帽,蚊帐已经变成了灰黑色。青伢子,开开灯。那个老人声音有气无力。嗒的一声,灯亮了,是30瓦那种白炽灯,昏黄昏黄的。青伢子搬来几个板凳,马海波坐在床头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我打量着屋子里面,除了一些几十年的老家具,真正的家徒四壁。

    然而我关注的不是这些,抹了牛眼泪的我能够看到更多的不凡来:整个屋子黑气腾绕,若有若无的酸腐之气在游荡,特别是在床底下的一个格子里,更是有凝重的尸气。床上的这个老人,像死人多过像活人,而在一旁端茶倒水的青伢子,额头上也有一股凶戾之气。

    这些气是怎么来的我是怎么能够看出来的

    因为我眼睛涂上了牛的眼泪牛一般很少哭,平生哭得最伤心的一次,只会是被架上屠宰场的时候。它心地善良任劳任怨,但是通常被认为是能够沟通灵界的动物,古时候在苗乡侗寨,一般都是用牛头来祭祀,这里面分生祭和熟祭两种,还有的地方会把牛当作神,比如印度教,比如在我国西南一带的布依族仡佬族就有牛神节敬牛王菩萨节祭牛王节等等总之,涂上牛眼泪,就能够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如有人不信,可以在人家办丧事的时候,抹一点看看。

    青伢子端上来的水,装水的碗黑乎乎的满是油垢,我拿在手里没有喝,马海波和那个村干部却不好端架子,没有在意,喝了两口,王宝松他娘一直在咳,她看到了我,就问:后生仔,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你是哪里的我说我是大敦子镇那边的。她说哦,有气无力的看着我,我又盯着蚊帐里的她,说我外婆叫做龙老兰。

    她没有再说话了,气氛僵了下来,马海波提出要回去了,我从兜里面掏出一千块钱放在枕头边。

    出来的时候,我看到缩在堂屋角落的王宝松,感觉他乱糟糟的头发里,满是血腥之气。

    我一直走出了好远,都感觉那个破败的小屋子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亮得像黑夜里的手电筒,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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