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团子当年被害的真相-《药田种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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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怕是巴不得赶紧站出来邀功请赏,团子的这位养父却不肯承认自己的功劳,反而推往一个小姑娘身上去,可见内心是个正直的人。

    秦宗元不禁感到一阵幸运,得亏他儿子遇到了这样一户好人家,否则要落到别人手里,如今指不定被虐待成什么样了呢!

    “老兄,快坐。”因着对丁里正好感倍增,秦宗元的脸上笑容深了几分。

    丁里正和胡氏这才找了个位置坐下。

    杜晓瑜怕他们聊不起来,忙从中间拉话,“爹,娘,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这次来,就是要把团子给带走的。”

    “那……什么时候走呢?”胡氏紧张地问。

    虽然相处的日子不算久,但她对这个小人儿也是有感情的,想到他突然要走,胡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好像当初的丁文志。

    原本丁文志没走之前,她每天不管是下地干活还是进山拣柴,一到时辰就会挂念家里的小儿子还没吃饭,怕饿着,于是经常活儿做到一半就扔下急匆匆往家里赶给儿子做饭。

    哪怕有些辛苦,可对于胡氏来说,那心里也是无比幸福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吃饭的人走了,她不用再掐着时辰赶回来做饭,不用再担心他会饿着冻着,虽然不用操心了,可心里却好像缺失了一大块,空落落的难受。

    团子要是走了,以后她去镇上,就再也不用专门去买好吃的零食,冬天做棉袄和靴子的时候,也不必再想着先做他的了,因为没人吃也没人穿。

    胡氏想到这些,一时情难自禁,落下泪来。

    “娘,这么多人看着呢!”杜晓瑜蹲下身,递了帕子给她。

    胡氏接过擦了擦眼泪,哽咽着小声说:“我就是舍不得。”

    杜晓瑜道:“我也舍不得,可团子是有亲生爹娘的,将心比心,咱们舍不得他,他的亲生父母更加离不开他,咱们强留他,就等同于在割他爹娘的心头肉。所以说,娘要学会适应,不要难过,以后团子走了,不是还有我和大哥一家陪在你们身边吗?”

    被杜晓瑜一通安慰,胡氏心里的难受才消散了大半。

    宁氏看出来了,笑道:“嫂子要是舍不得团子的话,将来有机会,我们会安排人来接你们去京城住几天,那样就能见面了。”

    胡氏一惊,摇头道:“不行的,我从来没离开过白头村,怕去了京城说错话做错事惹得国公夫人不高兴。”

    胡氏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一辈子的眼界只有村镇上方那巴掌大的天,骨子里有着浓烈的自卑感,不喜欢接受外面新鲜的人和事,更害怕跟上层人打交道,因为那会让她显得越发卑微。

    你要是跟她讨论地里的庄稼,她能跟你说到唾沫星子飞起,可是你要跟她讲外面的某个大人物怎么怎么了,那她一定是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听的。

    她已经把自己关死在这个地方了,只有在这里,她才可以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她所熟悉的。

    一旦出了山,她就会像个被照妖镜照中的异类,无所遁形,时时刻刻想要逃避,压根融入不了外面的世界。

    宁氏不了解胡氏,杜晓瑜却是清楚的,笑看着宁氏,歉意地说道:“夫人见谅,我娘一辈子都没出过山,所以乍一听,有些害怕而已。”

    宁氏了然,唇边笑意不减,“没事的,等以后她想去了,我们再安排人来接。”

    杜晓瑜点点头,说道:“那你们聊,我去厨房安排一下晚饭。”

    杜晓瑜走后,宁氏慢慢发现自己跟胡氏聊不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性子算是有感染力的,之前在秦府,哪怕也是跟秦夫人刚相处不久,可两个人很是聊得来,之后在来白头村的途中,跟杜晓瑜的谈话也是很投机,可自己的感染力到了胡氏这里似乎就不管用了。

    不管她聊什么,胡氏都接不上话,一色的“嗯,哦”。

    这让宁氏觉得有些尴尬,正准备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就见到一个年轻的妇人进来。

    此人正是廉氏。

    她已经听溜回屋的丁文章说了,团子的亲生爹娘来了,而且还是有勋爵在身的国公。

    比起丁家这些人来,廉氏算是有见识的,进来后不慌不忙地见了礼。

    见到廉氏,胡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终于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对宁氏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媳,廉氏。”

    宁氏道:“不必客气,今儿在这里,你们才是主人,快坐下说话吧!”

    廉氏客气一笑,坐了下来。

    为表礼貌,宁氏象征性地挑了些话题跟廉氏聊。

    让她觉得惊奇的是,廉氏竟然能接上好多话,而且谈话的时候不慌不忙,跟她婆婆的胆小怯懦一点都不像,倒是有几分像杜晓瑜。

    难得又碰到个聊得来的,宁氏不得不打消了出去透气的念头,很快融入气氛中。

    先前来的时候秦宗元特地看了看这个村子的风貌,如今正月,正是万物复苏的时节,整个村庄一派盎然生机,就连微风都刮得让人感到舒爽惬意。

    他倒是不像宁氏那样心思细腻顾虑太多,直接跟丁里正说要出去走走。

    丁里正打算陪同的,秦宗元一摆手说不用了。

    静娘见到秦宗元要单独出去,忙偷偷溜去找傅凉枭。

    傅凉枭换了身衣裳,缓步走出大门外。

    宅子前头不远处就是小河,秦宗元沿着河岸一直走,在一棵杏树后见到了傅凉枭。

    起初秦宗元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等再三确认了之后,马上慌乱地跪在地上,“老臣不知楚王殿下在此,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傅凉枭负手而立,垂目望着他,淡淡道:“起来吧!”

    秦宗元颤颤巍巍地起身,内心十分忐忑,他怎么都想不到,前年因为顽劣不小心烧了皇后寝宫惹得龙颜大怒的楚王会出现在汾州,而且还是这种小地方。

    秦宗元心中有太多疑问,却是一个字都不敢问出口,谁都知道这位皇七子喜怒无常,连皇后寝宫都敢明目张胆放火烧的人,要是在他跟前说错了一句话,没准他一个不高兴,放火烧的就是他的国公府了。

    秦宗元这么淡定的反应,倒是让傅凉枭有些意外,“你就不问问,本王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秦宗元拱手道:“王爷做事自然有自己的成算,老臣无权过问。”

    傅凉枭冷笑一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秦宗元道:“老臣一向如此。”

    正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来不占党派,不参与派系争斗。

    “可惜啊,你的自知之明并不能让你独善其身。”傅凉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杜晓瑜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巧了,本王是杜晓瑜的未婚夫,国公爷,你的这份人情,欠大了。”

    秦宗元脸色狠狠一变,“王爷怎么可能是杜姑娘的未婚夫?”

    傅凉枭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本王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宗元陷入了沉思,他儿子失踪,刚好跑到汾州来,又刚好被杜晓瑜救了,而现在,楚王竟然自称是杜晓瑜的未婚夫,这句话就是在变相告诉他,他秦宗元因着这个天大的人情,今后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站到楚王这一派。

    先不说楚王这样声名狼藉的纨绔皇子什么时候有了夺嫡的心思,单说他儿子失踪的事,恐怕就没有明面上的那么简单。

    傅凉枭又岂会不清楚秦宗元的心思,这老东西在怀疑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

    讽刺一笑,傅凉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儿子是两年前失踪的,国公凭什么以为,本王会为了拉拢你而花费两年的时间来布一个对本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的局?”

    秦宗元没话说,先皇后母族根系庞大,楚王若是想夺嫡,定国公府才是最大的后盾,他的确是没必要找上自己。

    傅凉枭勾勾唇,笑容凉而淡,“本王给你机会站到这边来,只是不想本王登基以后,肃清的名单里加一个恩国公府罢了。”

    这嚣张狂妄的语气,的的确确才像是活阎王的作风。

    所以,这是还没开始夺嫡就已经笃定自己是最后的赢家了?秦宗元身子微微地颤了颤。

    傅凉枭不欲再多说,转身大步离开,只留下一脸沉默的秦宗元,他抬起头来看着傅凉枭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心露出几分纠结之色。

    秦宗元回到宅子的时候,堂屋已经开始摆饭了,因为人多,男女就分了席面,丁里正,丁文章、傅凉枭和秦宗元四人留在堂屋吃。

    宁氏、杜晓瑜、廉氏和胡氏去耳房吃。

    没见到团子,宁氏焦急得不得了,杜晓瑜宽慰她,“夫人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出去找。”

    “我跟你去。”宁氏脸上全是担忧。

    杜晓瑜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没再说什么。

    宁氏跟着杜晓瑜出了门。

    杜晓瑜也不知道团子在哪,叫住了路上一个手里拿着零食的孩子一问才知道团子去了铁蛋家。

    于是两人匆匆往铁蛋家走去。

    铁蛋娘已经在做晚饭了,团子和铁蛋坐在屋里说话。

    听到有人进来,铁蛋娘急忙跑出来看,见到是杜晓瑜,正准备打招呼,又看到跟在杜晓瑜身后的美貌妇人,一时愣住了。

    杜晓瑜介绍道:“婶子,这位是团子的亲生母亲,恩国公夫人。”

    铁蛋娘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这等大人物,当即慌得手忙脚乱就要跪下去。

    杜晓瑜一把扶住她,没让她真跪,“婶子,团子在你们家的吧?”

    “在,在屋里。”铁蛋娘喃喃说道。

    “夫人,咱们进去吧!”杜晓瑜转身看向宁氏。

    宁氏点了头,抬步走进铁蛋屋里。

    两个小人儿不知道说了什么,正一脸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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