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大年初一,拜年,报恩-《药田种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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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庆一家早早就换了新衣裳去老宅等丁里正他们。
廉氏也是早起梳洗换了年前新做的衣裙,有杜晓瑜的帮助,廉氏产后恢复得很好,皮肤也越来越有光泽,如今把那颜色亮丽的马面裙一换,外套褙子,头上再插一支翡翠簪,整个人看起来竟像个还没嫁过人的大姑娘,光彩照人。
已经习惯了廉氏穿着素净的丁文章还是头一回见到廉氏这么打扮,当即就看直了眼睛,险些连反应都给忘了。
这通身的打扮都是杜晓瑜帮着挑的料子花色和款式,廉氏往镜子里一看,也是惊了一下,没想到自己都嫁人了还能有这么好看的时候。
“媳妇儿,你今天可真好看。”丁文章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廉氏羞得满脸通红,轻嗤,“瞧把你那嘴巴给贫的,你快帮我瞅瞅,还有没有哪里不妥当的?”
“妥了,都妥了。”丁文章傻乐,“已经这么好看了,哪里还有不妥的?”
说完,忍不住抱她。
廉氏瞅他,“就你这双眼睛,能看得出个什么来?大早上的你也不害臊,快放开我,我要去找小姑子看看,得她点了头才算真的妥了,否则我可不好意思出门去见人。”
丁文章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廉氏马上去找杜晓瑜。
杜晓瑜也梳洗穿戴好了,穿的却不是年前做的新衣裳,而是以前的旧衣,颜色很素净。
廉氏站在门口,看着杜晓瑜这一身打扮,调侃道:“今儿是大年初一,照理该穿新衣,妹怎么反倒是换上以前的旧衣服了,是不是那新衣裳不合身,要是不合身,我柜子里还有一套没穿过的,这就拿过来给你试试。”
“不用了。”杜晓瑜拦住廉氏,缓缓说道:“嫂嫂,我和阿福哥哥要赶早去镇上拜年,一会儿爹娘要是过来了,你帮我转告一声,就说我不去县城了,送你们去县城的马车我已经托人雇好,应该很快就能赶到,到时候你们坐着马车去县城,这样快一点,大概午时都不用就能到。”
廉氏皱起眉头,“妹啊,我以前没听你说起过你在镇上认识什么人啊,你到底去给谁拜年?”
杜晓瑜脸色沉郁,“嫂嫂就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把你们也牵扯进来。”
廉氏听她这么说,越发的不放心了,可是看看杜晓瑜的脸色的确不是很好,怕再三追问惹恼了她,廉氏只好把话都给憋回去,改口道:“你放心吧,我会跟爹娘细细解释的,只是你们这一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常有小孩子会在路边放炮仗玩,仔细惊了马儿。”
杜晓瑜没什么情绪地点点头,叫上静娘,静娘手里拿的全是按照杜晓瑜吩咐准备的拜年礼,主仆二人走到外院。
杜晓瑜又吩咐了两个护院留下来看家,另外两个护送廉氏他们去镇上,把一切都打点妥当才走到大门外。
傅凉枭早就在外面等了,见到她出来,眼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愧疚之色。
“阿福哥哥,咱们走吧!”杜晓瑜叫上傅凉枭,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静娘负责坐在外面赶车,很快挥动鞭子朝着镇上行去。
杜晓瑜以前打听过,知道薛方明家在哪,因此走得很顺利,到了镇上没多久就找到薛方明家。
他们家不算太富裕,住的是个二进宅子,比杜晓瑜的宅子小上很多,此时大门紧闭,门上也没有粘贴对联和年画,丝毫没有过年的喜气,在周围人家红灯笼红对联的映衬之下越发显得萧索凄凉。
杜晓瑜上前敲门。
里头很快传来声音,“谁啊?”
紧跟着,有个穿着藏蓝色旧袄子的妇人推开门,见到杜晓瑜几人,脸上露出疑惑来,“你们找谁?”
杜晓瑜道:“我是薛姑娘的朋友,特地来你们家拜年的,敢问,贵府老爷和夫人都在家吗?”
开门的妇人是薛家的仆妇方姑姑。
因着薛绛珠和薛方明相继离世,薛父薛母悲痛万分,关了布庄,遣散了家里的下人,只剩方姑姑这个陪嫁。
听到杜晓瑜自称是小姐的朋友,方姑姑不由得皱起眉头,“小姐在世时相互往来的朋友并不多,既然你们与她认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杜晓瑜不慌不忙地道:“我没来过薛家,姑姑自然不认得我,我们大老远赶来,就是想给二老拜个年,还望姑姑进去通报一声。”
方姑姑本来想直接撵人的,可是想想老爷夫人这段日子憔悴得不成样子,或许来个客人能让他们精神精神,索性点点头,“那你们等等吧,我进去通报一声。”
杜晓瑜客气地笑了笑,“劳烦姑姑了。”
方姑姑很快去了上房屋。
薛父坐在屋里发呆,薛母正在收拾东西,他们打算回老家种田去,不在镇上了。
方姑姑进门,行了礼才道:“老爷,太太,外面有个姑娘自称是小姐的朋友,趁着今儿大年初一来咱们家拜年的,要不要请进来?”
薛父一愣。
薛母也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疑惑地看向方姑姑,“珠儿的朋友?”
“是。”
薛母没了主意,看向薛父。
薛父摆摆手,“既然是珠儿的朋友,人家一片好心,咱们总不能把人往外撵,去请进来吧!”
方姑姑很快出去传话。
杜晓瑜、傅凉枭和静娘三个跟着她走进大门,院子里栽种着一棵拐枣树,树枝上光秃秃的,地上有一些黄叶,看样子是从外面吹进来的,杜晓瑜还看到墙角堆放着一些白色的东西,用大石块压着,像是刚撤下来不久的白幡。
院子倒是不破败,只不过景象太过凄楚,让人心情沉重。
杜晓瑜只随便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随着方姑姑走到上房屋里。
薛父薛母早就在主位上坐好了,见到杜晓瑜几人进来,双双拿眼睛打量着他们。
薛母忍不住开口问,“这位姑娘,你真的是珠儿的朋友吗?为什么我不认识你?”
杜晓瑜给二老行了礼之后勉强笑着说道:“我跟薛姑娘相识的时间不长,所以伯母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今儿是大年初一,我特地带了一些东西来给你们拜年,希望伯父伯母能在新的一年里重振精神,以慰薛姑娘的在天之灵。”
听到杜晓瑜提及薛绛珠,薛母当场就泪崩了,一下子哽咽起来,眼圈红得厉害。
杜晓瑜走过去安慰她,“伯母,过去的事和过去的人咱们都追不回来,所以必须往前看,伯父和您都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薛母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抹眼泪。
杜晓瑜又道:“薛姑娘不过十六,想来伯母也才三十出头,这个年龄是很容易再有子嗣的,若是伯父伯母肯从悲痛中走出来,假以时日再重新生育子嗣,薛姑娘和薛公子在天有灵,一定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
薛父闻言,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方姑姑更是诧异地看向杜晓瑜。
薛母则是浑身一震,尔后不停地摇头,“不行的,我当年生珠儿的时候伤了根本,大夫说我以后都不可能再有怀孕的机会了。”
这件事是杜晓瑜一早就打听好的,薛母身子不好,所以不易有孕,她想,薛方明和薛绛珠已经不在了,要想弥补这对夫妻,物质上的东西远远不够,那么,就只能送他们一个孩子,有了孩子,相信他们用不了多久就能从那段悲伤里面走出来。
杜晓瑜微微一笑,“巧了,我家祖上是名医,我爷爷把一身医术传给了我爹,我爹又传给我,给妇人看病这方面,刚好是我的强项,夫人若是信得过我,以后我会因着与薛姑娘的交情隔段时间过来给您调养身子。”
薛母突然激动起来,抓住杜晓瑜的手,“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可别是想着逗我开心,最后让我空欢喜一场啊!”
杜晓瑜道:“您要是不信,可以出去打听,仁济堂……隔壁的医馆大夫跟我是老熟人了,他知道我懂医术,尤其是擅长医治妇人病。”
薛母原本在听到“仁济堂”三个字的时候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但听杜晓瑜说是隔壁的坐诊大夫,她马上又激动起来,那位吴大夫在镇上可是出了名的,这位姑娘既然认识吴大夫,还敢打包票让她出去打听,那想来定不会是在撒谎了。
薛母咽了咽唾沫,磕磕巴巴地问:“那,那要医治好我这个病,需要多少钱?”
杜晓瑜先坐下来给薛母把脉,过后才说道:“伯母的这个病有些年限了,需要用到很多珍贵的药材,可不便宜,听说你们家镇上的布庄转让了,如果没有收入来源,凭你们现在的家境,可支撑不起那么昂贵的药材调理。
要不这样吧,我出钱帮你们把布庄盘回来,就当你们欠了我这笔钱,以后,薛伯伯要更加打起精神来管理布庄,只有生意红火了,才能有钱赚,赚到钱了才能给薛伯母买药材调理,再者,你们也欠着我钱呢,更不能像现在一样颓废懈怠了。”
薛父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满是怀疑地看着杜晓瑜,“姑娘,你到底是谁,来我们家的目的又是什么?”
起初他还以为杜晓瑜是来骗钱的,但是听到后面,她好像一分钱都没赚,反倒自己掏钱帮他们把已经转让了的铺子给盘回来。
薛父不相信这天底下会有如此傻的人上赶着给人送钱,所以他越发的不相信杜晓瑜。
薛母则是扯着帕子,双眼含泪地望着薛父,“当家的,我……我想要个孩子。”
儿子死了,香火也就断了,薛父何尝不想再要个孩子,可是就光凭这丫头的一面之词,能靠谱吗?
杜晓瑜知道薛父怀疑自己,再一次不慌不忙地说道:“薛伯伯不用怀疑我,薛姑娘生前对我有恩,我如今不过是来报恩罢了。”
在薛父质疑的目光下,杜晓瑜把自己编造好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告诉他们薛绛珠当初是如何如何救了自己一命,说得煞有介事,还把薛母又说哭了一回,薛父最终选择相信了她。
杜晓瑜心中大喜,出了薛家就去布庄,花了高价把铺子重新给盘回来,还联系了人,一过完年就来给铺子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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