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太后召见-《良缘容易》

    国子监文化氛围浓厚,来回的学子男子皆是高冠束发女子也梳了整齐的发髻,蓝灰色的学生服三三两两穿梭在紫荆花丛中,显得古色古香韵味十足。有窝在灌木丛后的墙角斗蛐蛐的公子,也有三五成群围了一圈踢毽子的小姐,当然更多的是捧着书本置身树荫默默读诗的官家女子。

    “唉,”玉容坐在国子监湖边的石凳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无聊啊好无聊。”入国子监陪读已小半月有余,每天南门弯弯和欧阳何静两个活宝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倒也不觉得无趣,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两个人居然都没来国子监。

    “啪”,玉容随手捡了一块小石头投进了湖中,看着一圈一圈泛起的涟漪,手托下巴开始猜测两个人为什么没来,“唉。”玉容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果真是够无聊的!居然在猜那两个活宝为什么逃课。玉容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草芥,准备去教室看书,刚起身却听得四周寂静,全然不见先前的嬉闹声。

    定睛一看,正有一个嬷嬷带了一行人往她的方向走来,看这群公子小姐均不做声,想必这嬷嬷伺候的主子身份应该不低。玉容正想着,嬷嬷便开口了。

    “劳烦景如郡主跟老奴走一趟,皇太后有些话想问问郡主。”打头的嬷嬷穿着暗红镶边浅黑色的宫人装,约摸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声音沉稳明朗。

    玉容点点头:“劳烦嬷嬷带路了。”皇太后派了贴身的桂嬷嬷来找她,说的好听是“劳烦”,看桂嬷嬷身后跟着的一群五大三粗的太监宫女,她敢说半个不字就给让人捆了去吧。只是不知皇太后要问她什么,山不转水转,玉王府嫡女这个身份还真是麻烦多多。

    “总觉得嬷嬷眼熟,嬷嬷可是皇上寿辰那日给我指路的桂嬷嬷?”玉容恍然想起,寿辰那日,桂嬷嬷是亲口说自己先前伺候皇太后后来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如今皇太后找她,却是桂嬷嬷前来带话,难不成桂嬷嬷又回了太后身边?

    “景如郡主认错人了,老奴一直跟在太后身边。”桂嬷嬷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玉容点点头也不再多言,事情实在有些奇怪,这个桂嬷嬷分明就是寿辰那天给她带路的人,长相也是没有分毫差别,她却不肯承认。

    玉容越来越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无力感了。

    寿康宫中没有一株花,反而有一葫芦架,正值夏日,葫芦架上爬满了弯弯曲曲的藤蔓,那葫芦打理的极好,叶子青翠欲滴,有成形的小葫芦在风中轻轻的招摇。

    想必太后心中有一方田园梦吧。玉容心中一暖。

    太后正在寿康宫的主宫端坐,珠钗宫髻,手上转着一串佛珠,看着极为威严。玉容端端的行了礼:“臣女玉容见过太后,太后千岁。”

    太后却并不应声,玉容心里叹了口气,唉,这太后看来对她没什么好感,说好的招南门家喜欢的特殊体质呢!太后一把年纪了还跟她玩这种宫斗剧里幼稚的把戏,也真是看得起她了。

    她若是久行礼不起,她才是真正的傻了。玉容径自起身:“不知太后找臣女来要问些什么,臣女一定知无不尽。”不知道的就不怪她了~

    太后眉毛微皱,口气中含了浓浓的不满:“哀家让你起来了吗?看来景如郡主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桂嬷嬷,教教郡主该怎么跪!。”

    “喳。”桂嬷嬷恭敬的应了声便向着玉容走来,玉容看着桂嬷嬷手中擀面杖粗的短木棍心中一冷,这是要打她的腿了?桂嬷嬷也不含糊,举着木棍向着玉容的腿弯处,眼见就要落下,玉容默数着三二一就从桂嬷嬷的右侧闪了过去,下一秒桂嬷嬷的棍子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自己膝盖上。

    “嘭”的一声桂嬷嬷极其狼狈的举着拐棍半跪在了地上。

    太后怒极:“哀家让人教你规矩,你居然敢躲,来人,把景如郡主给哀家拿下!”她是看得极明白的,早就听说这丫头精灵古怪极为聪慧,刚刚那一下果真是算计的躲的,这丫头居然懂些武功,今天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天太后摆明了就是要整她,她也不想讲道理了,玉容冲着上前的太监呵斥道:“我看谁敢!”不是这话狂妄,她是皇上亲封的一品郡主,位同公主,虽是不通规矩律法,她也没见过哪个太监敢动公主的。

    这么一呵斥,太监果然下手有了些犹豫,太后起身扔了佛珠:“羽林卫何在?小盛子,给哀家拿鞭子!”

    太后对她的恶意来的好生奇怪,好像就是为了讨厌她而讨厌她一样,看来今天这顿鞭子逃不掉了,不然再跟太后讲讲道理?眼看着一排羽林卫在寿康宫主宫门口站定,玉容心下无奈:“太后···”玉容刚开口,门外便传来一声尖锐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下一秒南门博裕便出现在了主宫门口,宫人跪了一地,南门博裕也不做声,只冲着玉容点了点头,看着怒气冲冲的皇太后手里的鞭子,南门博裕道:“母后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皇上倒来的及时,景如郡主不知规矩,哀家正要亲手教她懂些规矩!”

    “景如不在宫里长大,规矩总是生疏的,过些日子朕让总务府找几个娴熟的宫人去玉王府教习她便好了。”南门博裕站在玉容身前,笑了一笑:“还以为景如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惹得母后生气。”

    “难道在皇上眼里,毒害公主在前,忤逆哀家在后,都算不得大逆不道吗?”太后看着南门博裕一副护定玉容的姿态,突然道。

    “毒害公主?”南门博裕尾音上扬,满满的惊疑:“弯弯怎么了?”

    别说南门博裕觉得奇怪,就连太后口中的当事人玉容都觉得奇怪,联想到南门弯弯今天的逃学行为,玉容有了种不详的猜测,难不成,南门弯弯真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