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利斯特上尉打开bas级推进器,舰长们私下里称这种设备为”烧着了屁股的公牛”,得名于它发动时产生的巨大杂音。这种复杂的让反应堆瞬时过载的技术能瞬间给他们的舰船提供百分之五十的额外动力,理所当然的也增大了危险系数。虽然加速所需要的时间减少了,一并减少的还有舰上人员的乘坐体验。它是雅典娜级护卫舰特有的一种装置,比它更先进的泰伯利亚级护卫舰上面安装着2480年之后新研发出的技术,推动力比这种引擎更强,也更加安全。当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吵闹。 估计等到自己执行完任务,就能升级成少校了吧。当然他知道像自己这个年纪当上上尉已经很不错了,但他才只有二十四岁,男人的理想在他心中才刚刚发芽。他迫切希望着自己能够在战斗中击毁一两艘敌军战舰,然后配戴着英雄所特有的荣誉勋章荣归故里。不过就像舰队司令对他的认知那样,他虽充满荣誉感却没到冲昏头脑的地步,不会贸然挑战一艘未知的战舰。他还是准备听舰队司令的话,只去侦查一番就回来。 他打开舰上的检测系统,和水杉号联机,立刻便得到了水杉号发来的坐标。坐标在三维空间内快速移动,不过在他的显示屏上,那速度慢的就像是蜗牛爬。 你快不过我的。利斯特心想。他将bas级推进器开到最大,却被透过隔音门传到舰桥上的噪音给吵得不轻。那声音就像一百个人同时揉皱玻璃纸,尽管不算太大,却极度刺耳。 他知道那是备用冷却剂进入反应堆循环利用管时发出的声音。超过一亿度的等离子体解除了束缚之后将会给整艘战舰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如果不好好冷却的话是绝对不行的。被冷却的等离子体又重新被利用,而冷却剂就被抛弃掉了。有时他想,既然外层空间的温度和冷却剂一样低(宇宙背景辐射只有三开尔文)那为何不将等离子体在外层空间中循环一下再用箍缩磁场回收。他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研究方向,还曾经为此写过论文(虽然论文没有通过)。 他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逐渐跳动着的计时器。这个计时器和两艘战舰间的距离以及速度是联动的,正在以恒定的速率减少。 再过四十一分钟才能进入舰上武器的攻击范围。他猜想敌人能够攻击到他的时间不会早太多,他还有时间仔细制订计划。 ”秋月,给我一份联邦对未知飞船交流的惯用程序。”利斯特对坐在离他很近的一张座椅上的黑发少女下了命令。他记得在星舰军官学校里的教官曾经介绍过这个,但他忘了。 ”困……”少女无力的耸肩,双眼梦游般的盯着屏幕,但手却以很快的速率动了起来,大概十秒钟后就找到了想要的资料,并传给了舰长。然后便趴在了操作台上,起初还勉强保持着睁开双眼,后来就彻底放弃了挣扎,将脑袋埋进双臂之间,闭上眼睛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喂,你可是堂堂的引导员长!没精打采的,怎么作为下属的榜样!”利斯特叱责道,名为木下秋月的引导员长和他同期毕业,成绩远远优秀于他。会分配到这个超偏远星球的舰队里的原因是她常常在听课的时候睡着,还会流口水和说梦话,导致教官们对她的评价很低(不过因为睡着的时候就算被吃豆腐也不会醒从而在男性学员中的人气很高)。在和他分配到一艘战舰上之后这个毛病没有改善。虽然工作起来很利索,但平常就像是得了昏睡症的病人一样,总是没有精神。”快点,变轨,还有几十秒就要到变轨点了。” ”是长官……哈欠。”少女从操作台上爬起身来,保持着闭眼状态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顿时安全带便将她固定在了扶手椅上。利斯特也作了同样的事,之后少女稍微睁眼看了一下屏幕,迅速输入了正确的参数。战舰内部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幸好人类名为力场扭曲的特殊技术使得舰桥内部的震动程度不至于过大,否则他们都会在猛烈的加速度下飞出自己的座椅。 待舰船重新稳定下来时,利斯特又看了一眼木下秋月。仍然处于被固定姿态的少女低垂着头。居然在被固定住的情况下睡着了……仔细听还能听到她的梦话。”每五分钟进行一次变轨……对方的轨道微调中,继续修正,四十分三十六秒后汇入同一轨道,参数(243,134,683)” 混蛋,你说的到底是命令还是梦话啊!利斯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拍了拍秋月的脸。 ”啊,舰长,任务完成了吗……有照我说的做吗……”秋月仍然保持着刚睡醒的状态,也不睁开眼睛,而是用手摸来摸去试着解开安全带。”不过如果不照我说的做,估计也就不会有人喊醒我了吧。这样看来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回舱房睡觉了吗……” ”喂,你到底能不能打起精神啊秋月!你昨天睡了多久?该不会又去加班了?还是需要治疗一下?”利斯特简直要抓狂了。一个无精打采的引导员长比什么都可怕,尤其是你还没法把她换掉的时候。 ”大概十一个小时吧……”秋月睡眼朦胧的回答道。 ”你是婴儿吗混账!这是种病,为什么放弃治疗!”利斯特用双手固定住少女的脸,并以某位专家1特有的严肃口吻警告道。 ”第二次变轨准备……”少女真的像婴儿一般盯着利斯特的脸看了片刻,就像他是一个还算有趣的电视节目。随即她移开目光,慢吞吞的说。“参数如下:(…….,” ”喂!其实你一直都是醒着的吧混蛋!” 注释 1:在21世纪的地球名为杨永信的超.网瘾治疗专家,以电击为主要手段,其他方式为次要手段对“网瘾少年”们进行强制治疗。其思想在克普鲁星区的一些落后区域被广泛运用,一般用作对神经社会化再造手术的替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