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黄子清欲施礼时,却被其捧手笑止:“黄训导,切勿多礼。” 再说妙锦,听得那般称谓,再看眼前景象,不免一阵愕然。心中暗想:原来他是皇上的儿子。完了,这回真是死定了。 这时,却见朱楹朝她投来两眼莫名的笑意,转身又朝徐辉祖说:“魏国公言重。常言道‘不知者不罪’。然,家弟却连师长和礼仪规矩也不识得,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徐辉祖再拜:“安王所言极是,还请安王降罪。” “家弟既入府学,理当依府学之规处置。” “是。”徐辉祖一面应承,一面斥责徐增寿,“还不快快谢恩?” 徐增寿却向朱楹叩首,巧言辩解:“安王明鉴,小的为这府学拿了贼子……” 朱楹斥责:“莫要狡辩。从始至终,本王瞧得真真的。自打一早进了这儒学馆,你便带头勾惹出种种事端来。这府学自有教授、训导和役使们辖理,你身为学中子弟,连同自家德行操守都未理清,哪里轮到你来充大?” “我……” “据本王所知,你原是西院那经学堂撇出来的附生,是也不是?” “这……”徐增寿顿感汗颜,支吾道。 “痛快回话,是也不是?” “是……” “这府学的附生乃是三级举子中最末一等。按我朝治学之规,若岁考落地亦或不求上进,早该发落到各地衙门充作差役了。诸位师长尚能把你调入这儒学馆来再造德行,已是给了你莫大的颜面。而今你非但不思感戴,还想占山为王、道反天罡……看来,得让你吃些苦头才行。” 徐增寿听闻,慌忙叩头:“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言罢,话风一转,又是一番顾己而言他。但见他忽然指向妙锦,“可是,那罪人的丫头借其父在这府学服役之便,乔装混进门来,难道就不该治罪?” 他这一言,吓得妙锦直向黄子清身后躲闪。 “住口。”徐辉祖低声喝令。 朱楹错愕,指向妙锦问道:“你说她是个女孩儿?” “正是。” “我说她怎是那般娇羞之态。”朱楹一面细瞧而去,一面暗中思量。再看石阶之上,那金闻磬也正朝妙锦投来惊异之色。一时间,竟惹得那一上一下两个男儿不知如何自处。 这时,但听庆童高宣:“皇上驾到。” 此言一出,众人慌忙叩拜,朱楹早已迎过前去。唯有妙锦孤零零立于人群中央,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问了安。朱元璋吩咐:“都平身吧。” 众人齐应:“谢皇上。” “辉祖。”朱元璋唤道。 “臣在。”徐辉祖上前应了诺。 “俗话说,长兄如父。而今你父已逝,你可知该如何做法?” “依照臣之家法,当笞挞三十。” “大哥……”徐增寿陡然一惊,暗中斜眼瞧向徐辉祖,低声苦叫。 朱元璋见他那般模样,漠然说:“太轻了。依朕看,连同这违反学规之惩一并由你执行吧。” “微臣领命。” 徐增寿扑通跪地,连声哀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求您看在家父面上,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朱元璋喝说:“正因看在你父颜面,更要严惩于你。下去!” 此令一下,徐辉祖当即拎其衣领,欲行离去。徐增寿已吓得悲号不堪。 “等等!”这时妙锦急忙开了口。但见她转朝朱元璋叩首,“皇上伯伯,求您饶恕那哥哥这一次吧。” 见妙锦突然叩求,朱元璋不免一怔。冷语道:“你个女孩子家,不安闺阁。今日乔装擅闯府学,本该重罚,何来的情面替他求饶?” 妙锦硬着头皮回说:“皇上说的是。然若非小女擅闯此地,怎会引得那哥哥破乱章法?进而使得师长难做?凡事皆应寻因而问责,今日之事既因小女所起,理应由小女一人担当。” 此言一出,直引得朱元璋顿生怜爱之心。旋即转看一旁众年长之人,暗投笑意。 却说,徐增寿顿觉那话儿有理。于是,便急忙抻着脖子嚷道:“是啊,皇上!” “住口!没骨气的东西。”徐辉祖低声喝道。 朱元璋气恼怒视徐增寿一眼,转而假作嗔怒问向妙锦:“你当真愿一人担此责罚?” “是。” 听她回应这般坚决,朱元璋竟缓缓蹲下身来相问:“朕问你,你可知我大明律令有言‘妻女有罪,夫父抵偿’?” “这……”妙锦沉吟片刻,“法虽如此,但自古有言‘一人做事一人当’。而今若因小女之罪责惩家父,岂非致小女不孝?如若这般,小女宁愿一死。” 此言引得朱元璋满目怔然,转而面露异样欣喜。 “皇上!”这档口,徐增寿抻着脖子喊道,“此女家父本就是个罪人!” “罪人?可知是何人?” “她父便是那罪解元景清!” 此言听得众人心中一震,个个面露惊讶之色。 朱元璋双目圆瞪,问:“你说什么?”随即又朝徐辉祖施令,“放开他回话。” 徐辉祖一松手,徐增寿便立马扑向朱元璋脚边,巴望说:“皇上,此女家父便是那罪解元景清!” “当真如此?” “皇上若不信,大可拉那景清前来对质!” 欲知后来是何情形,敬请候闻下回细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