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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就帝都大学的小食堂吧，我下午还有一大堆资料要查，出去找地方吃饭太耗费时间了”，王一男说，

    “行啊，我还没吃过学校食堂呢”，所以，吃饭的地方和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

    “那你直接到帝都大学莫名湖，快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图书馆就在莫名湖边上”，王一男说。

    先不说周慧叫了一辆哒哒直奔帝都大学，因为在帝都，能不开车还是不开车好，不然光找停车位就能让人崩溃了。就说王一男吧，咋就一下子变身成为图书馆宅男了呢。

    对于任何严肃的科技工作者来说，查资料永远会占据至少80%的工作时间，当然，民科可以从冥想和大自然中获得灵感，他们不在此列。对于现代科学来说，几乎所有的成果都是建立在前人基础之上的，如果不查资料，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别人的肩膀呢。

    任何一个新的科学领域就像一片蛮荒之地，它广阔无垠，富饶而充满原始的魅力，这个时候，像老牛、老爱之类的超级大牛来了，他们一阵乱砍乱伐，开垦出一片空地，对旁人说，“看吧，我就说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

    然后，大牛们三三两两的开了进来，他们划分好自己的地盘，开垦荒地，再种上自己的庄稼，源源不断的好收成，就是一篇一篇的论文，也是他们地位的象征。

    最后，才轮到科研狗们成群结队的进场，他们或者除一除草，或者找个没人的角落，发现点宝藏，种点自己的小庄稼。

    如果王一男和李文静能够成功从理论上预言一种超级高温超导体的存在，并在现实中将它制造出来，他们至少就拥有了准超级大牛的地位。现在，借助哥德尔系统的帮助，他们在天上发现了这块富饶的蛮荒之地，可问题是，怎么跟别人解释自己是如何发现这块蛮荒之地的呢，总不能说，我在天上飞啊飞啊，就发现了吧。

    王一男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在浩如烟海的文献中，找到历史上人们在这个领域的所有探索，张三进展到哪里，李四进展到哪里，然后从这些相对比较接近的进展里面，再往前走，要经过几个池塘，几条水沟，几片树林，还得让罗小音他们做实验，看一看树林里面都有什么。

    只有找到一个相对牢靠的，已知的出发点，然后补充上一路上的路线和沿途的风景，最后成功到达干冰甲醛温区超导，才能算得上一篇完整的，经得起推敲的论文。

    也只有把这些打基础的工作做完了，做好了，别人才会真正认可这是你自己的成果，而不是怀疑是你作弊得来的。

    王一男找相熟的教授办了一个帝都大学图书馆，以及帝都大学物理系图书馆的阅览证，已经泡在这里整整一个星期了。

    一般人都以为，帝都大学是华国最牛的文科学府，而事实上，帝都大学的物理系也是华国三强之一，帝都、科大还有N大的物理系，是华国三强，连水木大学的物理系都排不上号。

    物理系的图书馆里，从最早1911年荷兰昂内斯的第一篇超导的论文，到最新的太阳国研究进展报告，都有完整的资料，王一男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做一个快乐的图书馆虫子，真的是很快乐啊”。

    直到今天，周慧给他打了电话，王一男才恍然发觉，春天，就要到了。

    莫名湖是帝都大学里面最大的湖泊了，身为N大的学生，对于校园里有一个湖的帝都大学，那一向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的。

    莫名湖一向是情侣们约会的圣地，当然，这些年随着华国社会风气的开放，男男、女女的约会也不在少数。

    天气已经渐渐的有点暖和了，周慧走到莫名湖畔，远远的就看见岸边的柳树，一点点露出春天的颜色来，还是一件白色的大衣，带着点碎碎色块的长长的围巾，棕色的小圆帽，配上一个大大的墨镜，虽然周慧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是吸引了很多小朋友的目光。

    对于周慧来说，学校的学生，真的跟小朋友没什么两样。

    虽然天气还是很冷，不过帝都只要没有风，阳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周慧走到写着“莫名湖”三个字的大石头边上，比划了一下，“好像这块大石头还没我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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