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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挺吓人的。

    常月还好，只是裸露的皮肤上有一些黑色的鳞片，看久了就习惯了。可她的兄弟，却是各种奇形怪状。有一个长着一对牛角，有两个长着尾巴，有一个腿特别长，竟然有两个膝关节，其他的还好，只多长几只眼睛几只耳朵，遮一遮就跟人差不多了。

    常月想起自己吓到天凤国女王的事情。

    他的兄弟们却是怕繁星嫌他们吃得多。

    心里直发毛的时候，害怕的事情终于来了，繁星问道：“现在山谷里的事情都忙完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啊？”

    “小姐。”常月含泪下跪，“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您要赶我们走？”

    几个半魔齐齐下跪。

    繁星连忙让开，道：“你们想哪里去了？我是真有事儿跟你们商量。”

    常月眨巴眼睛，“有事跟我们，商量？”房子都盖好了，花花草草也种下地了，还有什么事儿是他们能做的？

    “是啊。”繁星烦恼地走来走去，“我想开个学馆，找不到人帮忙。”

    “学馆？”几个半魔面面相觑。

    “那不是凡人读书的地方吗？可是我们连字都不识得…”常月正说着，忽然被后面的兄弟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我们可以学！”

    “没错没错，我们只是生得不好看，脑子还是挺灵活的，用得上，用得上。”

    “学馆盖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工？”

    几个半魔生怕被当成吃闲饭的，七嘴八舌急切地表现自己。

    繁星立手打断他们的话，道：“我说的，是教授修真的学馆！”

    “修真？”

    这下几个兄弟都熄火了。如果是凡人学馆他们还能咬牙凑合，修真学馆，就真的没有用武之地了啊。

    “是啊！”繁星背着手，像个教书先生一样走来走去，打量着面前的第一批学员，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天生我材必有用’？”

    这个世界没有李白，也没有《将进酒》，自然没有人听说过。

    但几个半魔都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他们也有用吗？

    被魔族当作无用的废物，被人类当作恶心的怪物，也有用吗？

    他们的眼中有迷惑，有悲伤，有麻木，也有痛苦，很多，很复杂，唯独没有野心。从出生起便如影随行的歧视和排挤，让他们像角落里滋生的青苔，没有变成病毒已经是一场造化了，还如何有思想，有野心呢？

    “你们一直被否定，连自己是什么都不敢说出口，难道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没有人出声，所有的半魔，包括常月都低下了头。

    繁星知道像他们这种特殊环境下长大的人，卑微惯了，越对他们好他们越想得多，还不如强硬些，直接下命令，他们反而做得更好。

    “你们也知道我是个有志向的，想跟着我，你们就必须拿出点真本事来，否则我不赶你们走，但是一定会有别的人来取代你们，这样，你们也无所谓吗？”

    “不要！”常月豁地抬起头来，泪水迷糊了眼帘，“求小姐不要抛弃我们。”

    “不要，我们很有用的。我们会种地，会砍树，会盖房子，也可以学读书认字，什么都能学，修真也可以，只要小姐愿意教我们。”一个半魔恳求地说道。

    其他的半魔连连点头附和，再不像之前一样七嘴八舌。

    繁星看着他，道：“你叫什么，序齿第几？”

    半魔眼巴巴地看着她，结果只吐出一个字，“啊？”没听懂。

    “你叫什么名字？”繁星重复道。

    “常月啊。”他说。

    常月搓着衣角，难过地道：“半魔那边，只会给女孩取名字，男孩子长大了就会被魔人带走。我娘说是被当作猪羊给卖了，为了保护兄弟们，我们一家一直躲在结界边缘，起初我们的身上没有疤，后来皮肤被罡风吹破了，感染魔气才变了鳞片，幸好这样有时会被错认成魔族，才能安然长大的。”

    繁星看到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纵横交错，毫无规律的鳞片，喉咙突然哽得慌，好不容易将涩意咽回去，才道：“那你们也不知道谁大谁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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