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天空破晓,城北一处破旧的小别院,烟囱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漏着风的堂屋内,年轻男子坐在缺了半条腿儿的凳子上,神情严肃,起床气特别大! “阿达尔,我勺子呢?” 被称作阿达尔的胡子吧啦的男人掀开眼皮子睨了他一眼:“我没看见。” “你们几个呢?”年轻男子狠狠地瞪向屋内的黑衣人,众人齐齐一脸害怕地摇了摇头。 充当车夫的黑衣人道:“大人,你昨天不是给了那个女人一样信物吗?是不是给错了,把勺子给她了?” 年轻男子一拳头捶在了桌上,俊美的面庞浮现起了一丝狰狞之色,但被面具遮掩,所以大概也是没人看得见的,他冷声道:“本座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都给本座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 众人作鸟兽状散了。 年轻的男子眼神凉飕飕地瞪向一侧的阿达尔:“你也去。” 阿达尔于是也去了,他走进了厨房,一个黑衣人捧着一个装筷子的竹筒走了过来:“左护法,您看。” 竹筒里插着两支黄金筷子,以及一支黄金笛子。 笛子怎么还插进装筷子的竹筒了,阿达尔用脚趾想想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阿达尔十分淡定地将笛子藏进怀里,给了众人一个你丫全都闭嘴不准泄露一个字的眼神:“继续找。” 没找到心爱勺子的教主大人十分恼火,简单解决了早餐后便赶往了姬家。 大白天,姬家的人全都忙碌起来了,不少从远处而来进贡鸡鸭牛羊的佃农赶着牛车而过,昨日进去的地方,今日开始变得异常喧闹,看来是不能轻易得手了。 马车围着姬家兜起了圈子,寻找最隐蔽、人烟最稀少、动作再大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 “阿达尔,你说她为何不联系本座?你不是说中原人最贪心不足么?她就当真没什么需要本座去做的?”年轻男子微微眯起好看的双眸道。 阿达尔摸了摸怀中的笛子,一脸淡定地说道:“也许她只是还没想好。” 年轻男子勾起比女子更嫣红的唇瓣,露出了一丝魅惑人心的笑:“呵,她没想好没关系,本座帮着她想。” 马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巷子,巷子的一侧是姬家下人的住房,另一侧是姬家大院儿的围墙。 车夫依旧给当了人凳。 年轻男子踩着人凳下了马车,袍角自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缓缓拂过,一袭玄衣,散发着重彩般的华丽气息。 他站在了高墙下。 阿达尔也站了过来。 二人齐齐望向足有大半丈高的围墙,阿达尔道:“比昨晚的高了一尺三寸。” 年轻男子:“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 阿达尔:“其实你应该知道除了你,我们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姬家,是他们永远的禁地。 年轻男子不屑地牵了牵唇角,寒风刮过,他身上的玄色长袍迎风鼓动,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顶级高手的气场:“本座自己进就是了,不就是高了一尺三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终究不过是一堵墙罢了,这也想难倒本座?未免太小瞧本座了!” 一刻钟后,一把金光闪闪的梯子搭在了墙头…… …… 荀青瑶夜里睡得不甚安稳,天不亮便醒了,小翠还在睡,她不想惊醒小翠,自己上前院走了走,刚走几步,被一道玄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微风从他身后刮来,一股勾人心扉的香气慢悠悠地在空气里浮动开来,不用看他的脸,只闻他的气息,荀青瑶就认出他是谁了。 荀青瑶的心猛一个咯噔,四下看了看,未见到丫鬟悄然松了口气,却也并不敢大意,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他道:“你怎么又来了?” 还选在光天化日之下! 年轻男子的红唇微微勾起,唇角的弧度迷人而优雅:“这种鬼地方,本座想来就来。” 为什么感觉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荀青瑶恐让人瞧见,将他带到了假山后,假山后便是院墙,前方是院子,即便来人从这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好及时作出应对。 “两个晚上了,小美人儿可想好要什么了?”年轻男子说话时笑意溢满了一双眼睛,可他的笑意,总让人觉得并未直达眼底,就像是一双越笑越冷的眼睛。 荀青瑶毛骨悚然,定了定神,说道:“要是……要是我求你帮忙,你会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年轻男子眯了眯好看的眸子道:“这个暂时无法告诉你。” 荀青瑶支支吾吾道:“那……那万一你让我做杀人放火的勾当,难道我也得答应你吗?” 年轻男子有如实质的眸光在她身上游离了一圈:“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还杀人放火呢。” “那到底是什么事?”荀青瑶紧张地问,尽管她现在有了想让对方帮的忙,可如果代价太大,她也是不敢去冒那个险的。 “说了现在不能告诉你。”年轻男子的眸光落在荀青瑶紧张得冷汗直冒的脸上,“看来你已经想好自己的心愿了,说吧,需要本座为你做什么?” 荀青瑶犹豫了一下,心知他可能会提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却在心中谋求着那么一丝侥幸——也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想嫁给南楚的沐小将军。” “那个黄毛小子啊……”年轻男子邪魅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须臾,笑意满眼道:“这有何难?” “你有办法?你……你真的有办法?”荀青瑶惊讶极了,她要嫁的对象是南楚的小将军啊,李氏也替女儿相中了对方,然而就连李氏都不敢说自己有多少把握,她只是一个姑苏的小姐,一无姬家的背景,二无撑腰的母族,与南楚的小将军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为什么在他口中,如此艰难的一件事,简单得就像是打个响指? 年轻男子将荀青瑶的神色尽收眼底,暗道了一句愚蠢的姬家亲戚,连这点小事,还值得当个心愿来说?杀鸡用牛刀。 年轻男子从怀中掏出两个瓶子,一大一小,放在了桌上:“这叫离欢蛊,大瓶里装的是雌蛊,小瓶里装的是雄蛊,雌蛊用在你自己身上,雄蛊你想法子用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怎么用?”荀青瑶问。 年轻男子道:“放在身上就好。” 荀青瑶不解地看了看桌上的瓶子:“放了之后会怎样?” 年轻男子嫣红的唇角一勾:“放了之后,你们会分别成为两蛊的宿主,三日之内,他将对你死心塌地,只要他当众开口求娶你,那么事后就算药效过了,他也没了转圜的余地。” 荀青瑶看着其实相差并不大的瓶子道:“这两个瓶子好像,万一放错了怎么办?” 年轻男子自信满满道:“无妨,雌蛊只咬女人,雄蛊只咬男人,放错了是不会反应的,你再放回来就是了。” 荀青瑶担忧地问:“可是这么做,他醒了,岂不是要怪罪我?” 年轻男子阴测测地笑道:“这就不是本座该操心的事了。” “可是……” “好了,办法已经给你了,本座的东西也该还给本座了。” 荀青瑶沉浸在一对离欢蛊的震惊中,没与他理论笛子变勺子的事情,将锦盒还给了他。 年轻男子带着锦盒,出了姬家。 上车后,他要打开盒子。 阿达尔突然指向车外:“你看!” “看什么?”年轻男子望向了窗外。 阿达尔打开锦盒,把勺子拿了出来,将笛子装了进去,等年轻男子古怪地皱了皱眉,收回目光打开盒子,看到熟悉的黄金笛管时,霸气侧漏地笑了:“就说本座这么机智,怎么可能会装错?” …… 吃过早饭,众人陆陆续续去了落梅院给姬老夫人请安,因要商议几个孩子的亲事,姬霜也挺着大肚子到了。 如此热闹的场合,自然少不了甄氏,甄氏也拉上了女儿荀青瑶。 亲事长辈们商议就好,姑娘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姬老夫人让荣妈妈在碧纱橱摆了几幅棋盘,铺了文房四宝,让姑娘们在里头打发时间。 院子里,两个小包子跑来跑去,时不时有大笑的声音传来,听得人心情舒畅。 姬老夫人问了李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李氏把给孩子们挑的人选说了。 先说的是姬宛瑜的。 李氏挑了好几个世家公子,洪夫人帮着做了第一轮的筛选,有怪癖的,道貌岸然的,全都剔除了,剩下的三个中,有一个是临安公主府的九殿下李钰,这个人大家都不陌生,姬冥修的小师弟,容貌家世没得挑,人品也过硬,就是辈分儿上差了宛瑜一辈。 姬冥修的母亲是皇帝的小姑姑,姬冥修与皇帝、临安公主(李钰生母)是一辈儿的,姬冥修的妹妹自然也与他们一辈,李钰见了宛瑜,还得客客气气地唤声表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