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说老爷忘记夫人的长相了吧,却又能把望舒认成小时候的小姐,这难道不是因为望舒像小姐,而小姐像夫人吗? 疯子的思维果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老秀才说出了一身汗,终于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游医意识到了自己的年纪是四十,而不是二十,望舒不是他女儿,小乔才是。 “她才是囡囡?”游医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吃葡萄的乔薇,一脸茫然。 老秀才笑道:“是啊,您找了夫人十五年,小姐也长了十五岁嘛,长大了!” 游医定定地打量乔薇:“她这么丑,怎么可能是青瑶的孩子?” 乔薇一颗葡萄噎在了喉咙! 老秀才也是懵圈得不行,小姐哪里丑了?明明就是十里八乡第一美人,和夫人不相上下的好不好? 很快,游医又看着乔薇,满眼宠溺地说道:“虽然很丑,但她是青瑶的骨肉,我还是会很疼她的。” 乔薇将葡萄咬成了肉干:谁稀罕你疼?! 却说冯氏“逃出”别墅后,当即跑回碧儿的屋,二话不说,开始收拾东西。 碧儿爹正歪在床头啃肉干,山上啥都不好,又空虚又无聊,但吃的香,全都是在从前在乔家眼馋又吃不到嘴里的东西,别说孩儿他娘不乐意搬走,他其实也不乐意。 而且他想好了,作坊人多了,偷偷地开几桌赌桌不成问题,收入嘛,自然也就有了。 他看了一眼匆忙收拾的冯氏:“孩子他娘,干嘛呢你?又要洗衣裳啊?那些不是刚洗过吗?这又不是伯府,你整那么干净做什么?都是些泥腿子,还能叫你见出个贵人了?” 冯氏害怕得直哆嗦:“我早说这块地方不干净,女人镇宅,哪里镇得住?” 碧儿爹一把坐起来:“大白天的,你见到鬼了?” 冯氏想起刚刚那人满身沧桑的模样,一阵心惊肉跳:“他过得不好,他上来找人索命了……你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收拾东西呀!叫他发现了,你是想被拉去阴曹地府吗?” 碧儿爹被自家婆娘唬得一愣一愣的:“你到底看见啥了?” 冯氏厉喝:“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收拾东西!” 碧儿爹可从未见过自家婆娘如此惊吓过:“你到底……” “别你你你我我我了,收不收啊?不收你自个儿在这儿待着!我走!我带儿子走!”冯氏来不及收拾那么多,只将自己与儿子的衣物打了包。 碧儿从作坊出来,一进小院儿,就见自家娘亲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拽着弟弟,急急忙忙不知要往哪儿去:“娘,你干嘛呀?” 冯氏沉声道:“上次那房子,你买了还是没买?” “还没,怎么了?”碧儿问。 冯氏喝道:“那你现在去买!” “现在?”碧儿为难地说道:“我在上班呢。” 上班是乔薇的说法,现在大家伙儿都这么叫了。 冯氏撒泼:“我不管!你现在就得去给我买!不然我就不走!赖在山上一辈子!” 碧儿不明白自己娘唱的哪一出,但能把人送走终归是件好事:“你先等等,我给夫人说一声。” “你别……”冯氏刚想叫住女儿,又想起来那个人出事时女儿才三两岁,根本就不认识,鬼也有鬼的原则吧,冤有头债有主的,总不能祸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去吧!” 碧儿古怪地去了。 乔薇答应得十分爽快,碧儿拿上银票便带爹娘与弟弟下了山。 游医去厨房熬了药,端来喂乔薇喝下,那眼底化不开的笑意,把乔薇的头皮都看麻了。 乔薇背过了身子,抓起一串葡萄,一颗一颗地揪下来。 珠儿跳到床上,探出美美的小黑手,也要去摘葡萄,却被乔薇一巴掌拍开。 珠儿的脸上迅速变化出疼痛、委屈、害怕、愤怒以及不甘的表情,最后,还一屁股坐在了褥子上,拿出又不知从哪儿顺来的帕子,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浮夸的演技,看得七娘的心都要碎了。 可惜乔薇不吃这一套,两只手指拎起珠儿,悬在半空,两指一松。 吧嗒! 珠儿跌在地上。 游医讨好道:“囡囡,我喂你喝药。” “谁要你喂了?”乔薇拿过药碗,仰起头,咕噜咕噜地灌了下去,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游医似是想起了什么,怔怔地呢喃:“你小时候,最不爱喝药。” 乔薇笑了一声:“我五岁就没了爹妈,没人疼没人哄的,可不就学会喝药了?” 游医愧疚。 游医作为一个亲爹究竟及不及格尚不评价,作为一个大夫,却绝对是能打满分的,乔薇喝了三次药,高热便完全退下,再无反复,身上的疹子倒是全都发了出来,但因有游医配制的药膏,却也不觉着太痒。 而另一边,同样在忍受痘疹摧残的匈奴二王子就没这么幸运了。 一碗混合了雪山玉露的汤药下肚,匈奴二王子就跟被人下了百十斤大巴豆似的,疯狂地跑起了茅厕,一趟又一趟,菊花都痛了,后面又开始狂吐,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整晚,至清晨,匈奴二王子的半条命已经丢进阎王殿了。 匈奴二王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匈奴使臣们全都气坏了,这种病在他们匈奴草原上根本没有,也就中原这块鱼目混珠的地方,人多鸟多灾病多,他们二王子会染上此症,完全是大梁的过失。 他们王子若真不幸病故了,那么大梁就等着匈奴的怒火吧! 师出无名的仗不好打,可若把人家王子“整”死了,举国哀痛、士气大涨,那军队,就所向披靡了。 大梁站不住脚啊。 皇帝忧愁得心肝疼,把太医院那群废物挨个痛骂了一顿:“……不是你们和朕说一定能治好的吗?瞧瞧二王子被你们治成什么样了?这就是你们太医院引以为傲的医术?连个痘疹都拿不下,还不如江湖上的游医呢!” 太医们纷纷低下头,这方子又不是他们想的,怎么让他们一起给背了黑锅呀? 乔院使你倒是说句话呀?方子是你的。 提点大人你也吭个气啊,那么多秘方,你只选了乔院使家的。 这俩货才是罪魁祸首好么? 干嘛牵连他们? 提点大人的面色有点苍白,具体原因有些难以启齿,他厚着脸皮看向乔院使,将锅彻底甩了过去:“乔院使,你昨日是怎么与我保证的?说有一道虎狼之方,可治二王子之症,可你看看你都治成什么样了?” 乔岳山的脸色比提点大人更苍白,原因也是不可描述,他拱了拱手,说道:“提点大人,我的方子确实是没有问题的呀!” 提点大人沉声道:“既然方子没问题,又为何没能治疗二王子的病?” 乔岳山能坐在太医院院使的位子,除了大树底下好乘凉之外,确实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他看了看提点大人苍白的脸,道:“我敢问提点大人一句,大人昨晚可是腹泻了?” “你怎知?”提点大人说完,想起皇上与诸位皇子都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乔岳山就道:“不瞒提点大人,我昨夜也是腹泻了良久。” “这与二王子的病有何关系?”提点大人觉得乔岳山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二人的腹泻之症,毕竟拉肚子又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事。 乔岳山看向皇帝,郑重地说道:“昨夜出现腹泻之症的并非二王子一人,还有提点大人与我,这并非是巧合,而是我们都服用了同样的东西。” 三人可没在一个桌上吃过饭,这同样的东西,想来只有胤王送的那瓶雪山玉露了。 众人的表情不禁浮现起了一丝微妙。 乔岳山又道:“我与提点大人只尝了一小口,就已腹泻不已,二王子喝了小半瓶,自然更为严重了。” 胤王的眸光冷了冷:“乔院使的意思是,本王送的雪山玉露有问题了?乔院使,你想推卸责任也不必拉本王下水吧?” 乔岳山拱手:“微臣并非故意拉王爷下水,微臣只是就事论事。” 胤王冷声道:“本王送的雪山玉露绝对没有问题!要不就是你这方子根本与雪山玉露相克,你自己医术浅薄不知情,害本王去背这个黑锅!” 如果可以,乔岳山才不愿把胤王牵扯进来,可眼下的情况,二王子分明是没救了,不把自己摘干净,他就得去给二王子陪葬。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