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别吓我,楚彧-《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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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刀将士随即拔剑相向,顿时,剑拔弩张。

    形势突变,刚登上帝位的新帝与国师大人,这是撕破了脸。细想,若新帝要亲政,把持朝政独揽大权的国师大人便不能容,新帝与国师大人自然不可能相安无事,只是,这脸翻得着实也太快。

    凤傅礼的声音掷地有声,声声逼人:“姑且不论你藐视皇族之罪,今日,朕便要揭露你弑君夺权的谋逆大罪,来人,去敲丧龙种。”

    帝君、帝后,都无人薨逝,好好的敲什么丧龙钟。

    身侧的宫人不明圣意,胆战心惊地问:“皇、皇上,如何,如何敲?”

    凤傅礼沉声:“三声,九响。”

    三声,九响,是太上皇薨。

    众人只觉得云里雾里,不明新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自始至终,萧景姒一言不发。

    凤傅礼却咄咄逼人,一步不让,从高台上缓缓走下,逼近殿门前的女子,她大腹便便,神色自若。

    “太上皇早在一年前便让国师萧景姒杀害,为了执掌朕之大凉朝政,萧景姒竟将先帝的尸体停放在永延殿近一年之久,狼子野心得而诛之。”

    凤傅礼一言落,众人倒抽一口气,惊愕不已。

    却只见萧景姒没有半分辩驳的话,只是护着肚子,一双眼越发寒冽。

    难道真如新帝所说?这便是国师大人的把柄?

    凤傅礼嗓音骤然一提,声声响彻大殿,咄咄逼问:“夺权谋逆,残害帝君,萧景姒,你可知罪?”

    她一言不发,猝不及防间便夺了身侧那带刀将士的剑,反手一个灵巧的旋转,剑尖便转向挡路之人,抬手,与对方的刀剑相撞,两刃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兵刃声。

    声音绕梁,还未落,便有玄甲兵将闻声入殿,将挡路的将士团团围住,转瞬便为萧景姒开出一条路来。

    是楚家军!

    只闻女子清冷的声音,没有大起大落,不疾不徐道:“挡我路者,杀。”

    一声令下:“铿——”

    楚家军众人齐刷刷地拔了剑,气势如虹。

    挡路者,杀。

    顿时,殿门前围堵的将士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一步。即便新帝有令,可楚家军的刀剑无眼啊,硬碰硬,绝对是找死。

    萧景姒抬步便走出了大殿,楚家军一路相护,明目张胆至极,完全没将殿中新帝放在眼里。

    “你、你——”凤傅礼你了半天,震怒得语塞。

    气氛僵冷,紧绷,又死寂。

    殿外跪着的朝臣不知殿中发生了何事,一头雾水,一个个把头低得更低,生怕被国师与新帝针锋相对的怒火殃及了无辜。

    这登基大典还没完,国师大人和新帝怎就掐起来了。

    殿中,凤傅礼龙颜大怒,一甩龙袍,怒道:“萧景姒畏罪潜逃,朕今日便要拨乱反正诛杀奸佞,传朕的旨意,立即缉拿钦南王府一干罪党,所有反抗,死伤不论!”

    殿外的御林军,你看我,我看你,然后一动不动,貌似,大凉的规矩早就不是谁当皇帝听谁的了。

    唯有凤傅礼之前的东宫亲兵有所动作,还未走出殿外,便听得左相洪大人懒懒的一声:“慢。”

    所有人,看向左相。

    她慢条斯理地从文臣列首走出来,官服穿在身上很大,身子纤细,显得松松垮垮的,随性懒漫的语调:“既然皇上说到拨乱反正,臣也有几句话要说。”

    这,又是个滑不溜秋的!花花肠子多!

    事情大概还要一波三折。

    凤傅礼冷眼看她,面色极其不好。

    左相洪宝德与国师大人是一丘之貉,这,众所周知,她要掀什么浪,也就代表着萧景姒要翻什么雨。

    洪宝德看向对面的武官列首,一副轻松自在随性而为的样子,说:“秦臻,我们是不是要派些人来保护保护这满朝文武栋梁?若是一个不留心便让新帝陛下拨乱反正的怒火给牵连到就不好了。”

    不等新帝开口,秦臻只喊了一个名字:“卫林。”

    顿时——

    “末将在!”

    戎平军少将卫林入殿,还带着刀。

    “……”

    这楚家军、戎平军都是这么无孔不入、无处不在的吗?仗着人多功夫好就能这么来去自如刀剑乱舞?宫里的御林军与护城军里到底潜了多少萧景姒的人,这是个谜。

    难怪新帝容不下萧景姒!试问哪个皇帝能容忍朝臣权势滔天、只手遮天。

    殿中,凤家的几位王爷,十分默契地全程只看戏,不插手。

    凤傅礼脸都青了。

    秦臻令道:“将永延殿重重包围,若没有本将军之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卫林领命:“末将尊令!”

    戎平军只尊卫家人,帝君?那是什么?

    “你们,”凤傅礼脸色发白,神色大乱,却虚张声势般,厉声咆哮,“你们是要造反吗?”

    洪宝德嘿嘿一笑:“皇上您误会了,臣下这是要帮着皇上您拨乱反正呢。”她老不正经的口吻,却条理分明,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丧龙钟也敲了,国师大人的罪也定了,是不是该让诸位大臣去见一见、拜一拜先帝的遗容,也好顺带捋捋皇上说的国师弑君夺权的事。”

    午时三刻,宫里的丧龙钟敲响了,三声,九响。

    钦南王府外,马车急急驶来,车后,有楚家军数百人随行,古昔骑马在前。

    是常山世子妃回来了!

    华支等候多时了,立马上前去迎人。

    “世子妃,您可算是回来了。”

    萧景姒由紫湘搀扶着下了车,扶着肚子便快步走进王府,问道华支:“药可送去了长白医仙处?”

    华支一路跟着,回答:“登基大典的龙鸣钟响时,凤傅礼的人便将白木香送来了,一刻钟前王爷已经命人送去给长白医仙看过了。”

    看来凤傅礼这次是势在必得,有了十足的把握,不惜乖乖交出白木香将她支开。

    萧景姒走进了世子院,又问道:“药可有问题?”

    华支知无不言:“并无问题,早先得到的龙腾花、乌灵子、紫茸也一并送去了,长白医仙都查看过了,没有异常,可以放心入药。”

    “那便好。”

    萧景姒这才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开,进了屋,才刚踏进门口,便听见楚彧唤她:“阿娆。”

    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看见萧景姒很开心。

    她走过去,沉着脸:“快躺下。”扶着他躺回了榻上,他伸出手要萧景姒抱,不安分地扭来扭去,萧景姒怕他扯到伤口,拍了拍他的手,“别乱动。”

    楚彧牵住她的手,然后才乖乖不动了,将华支与古昔他们赶出去,要和萧景姒独处,他问她:“还顺利吗?”

    萧景姒回:“自然,若要攻计,我何时输过他人。”朝堂上的事她不担心,她只担心她家楚彧的身子。

    楚彧听了很是自豪,蓝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她:“我家阿娆最厉害了!”

    萧景姒笑,问他:“心口还疼不疼?”

    他说:“不疼。”

    屋子里血腥气很浓,定是他又咯血了,怎么会不疼,他这性子,便是血涌到了嘴边,也会吞下去,绝不让她见了难过。

    萧景姒也不戳穿。

    快要入冬的时节,有些凉,她替他拉了拉被子,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生怕他着凉。

    楚彧又把手拿出来,非要拉着萧景姒不撒手,她只好依着他,在他后面垫了软枕,让他靠得舒服些,将被角往上提了提,再压好被角,她坐在他身旁。

    她握着他的手,很凉,她揉了揉,给他捂暖,说:“药已经去配了,很快便会好,很快就不会疼了。”

    那四株药材,她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得来,费尽心思,甚至不惜一次次妥协,这都是为了他,他家阿娆的能耐,若不是顾及他的病,哪里需要向人让步。

    楚彧拧着眉毛:“阿娆,是我不好,让你奔波担忧,都是我不好。”他拂了拂萧景姒的脸,轮廓分明,指尖,能触及到她容颜下的清骨,“你看你,都瘦了。”

    除了大大的肚子,她瘦得不行,越发显得嵌在眉下的一双眼睛漆黑幽深。

    萧景姒抓着楚彧的手,握在手心里,顺着他的话说:“嗯,是你不好,待你好了,就罚你天天给我做杏花糕。”

    楚彧乖地连连点头:“嗯嗯。”揽着萧景姒的肩,抱了抱她,说,“等我好了,我便会修习禁术,我会变得刀枪不入,我会一直一直好好地陪着你。”

    北赢的禁术,萧景姒是有所听闻的,摄取同类内丹,食血修身,会泯灭良知,会嗜血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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