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凤容璃也不恼,追上去:“听说你向萧景姒请了六十大板的刑法,我也向楚彧讨了一顿板子,毕竟萧景姒的事情我难辞其咎。” 古昔不感兴趣,快步走过训练场。 凤容璃绕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从怀里掏了好一阵,掏出来一个瓷瓶:“同是天涯沦落人,这瓶药送你。” 他没接。 他放在一边,转头走了几步,隔着几米的距离,特意提高了嗓音问:“要不要我替你擦,我怕你够不到。” 然后,这声音吸引了一众训练场上的兄弟们的围观注目,一道道好奇、戏谑的眼神,将二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甚至有些胆大的,还冲着他们吹口哨。 古昔顿时觉得怒火攻心,一字一顿:“不、用。” 还从来没有谁,能让他这么窝火。 他扭头就走了。 当天,训练场就有兄弟们转而告知,说古小将军和宣王殿下有一腿,还说,宣王殿下是上面那个,十分主动,古小将军放不开手脚,一看便是下面一个! 下面你大爷! 古昔在下午训练的时候,罚了手下那群兵蛋子一万米负重跑。 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告诉了凤容璃,说古小将军隔天便会来训练场上练兵,然后,就隔三差五都能在训练场上看见宣王殿下的身影了。 传闻果然没错,宣王殿下对古小将军情根深种,不惜放下王爷之尊,力争上位! 训练场一干兵蛋子们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不知多少次,古昔‘偶遇’凤容璃。 他一如既往地笑得迷人:“真巧。” 古昔没理他。 凤容璃笑笑,不在意地追上去。 他早便打定主意,这个骄傲冷漠的家伙不低头,他便不要骄傲了,不要身段了,两个堂堂七尺男儿,总要一个人低下头来,总要一个人走,一个人追。 到了练武场,凤容璃挑了把剑:“不如一起练。” 他漠然置之,只道:“与我比一局。”他思忖,语气有些盛气凌人,“你若输了,就别再跟着我。” 他明知道他武艺平平,是有多不想他跟着他,竟也会做出这样胜之不武的事。 凤容璃低头苦笑了一声,默了片刻:“我若赢了呢?” 他不喜欢舞刀弄枪,只学了个皮毛,只是近来,他吃了些苦头练武了,古昔是将军,将来与他一起上战场,总不能拖他后腿。 凤容璃觉得,自己十分有远见,这不,十年磨一剑。 古昔大抵没想到凤容璃会应下,一时无言以对。 凤容璃一撩衣袍,跳上了练武台:“我若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补充,“放心,本王不会强取豪夺,也不会让你杀人放火违背原则。” 一众兵蛋子们又开始吹口哨了,大家面面相觑,私下纷纷议论小将军何时被宣王殿下拿下。 古昔拔剑:“开始吧。” 古昔一身功夫是卫平侯与萧景姒亲自教出来的,凤容璃哪里是对手,几招便落了下风,本以为他撑不了一刻钟便会落败。 可偏偏,那天是凤容璃撑了半个时辰。 原因啊,凤容璃打死都不认输,然后真被古昔打了个半死,他偏偏咬着牙一次一次站起来,鼻青脸肿的,满身的伤就是死撑着。 “你再不认输,我便打死你。”不知为何,古昔只觉得怒火攻心,十分不舒坦。 凤容璃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吐了一口血沫:“你打死我,我也不认。” 然后,他又撑了半个时辰。 一张俊脸,肿得一塌糊涂,就是咬着牙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擦掉脸上的血,可始终,没有再倒下。 古昔第一次见识到,凤容璃有多犟,认定便是打死都不会松口。 他总不能真打死他。 所以,古昔把剑扔了:“你要我做什么?” 方才还奄奄一息摇摇欲坠的家伙,顿时就精神了,鼻青脸肿笑得有点瘆人:“我这伤是你打的,在我痊愈之前,你要寸步不离地照顾我。” 古昔:“……” 早知道他就不打这么重了。 凤容璃扶着兵器铁架,站不稳,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你终于对我妥协了一次。”话落,一声响。“咚!” 两眼一翻,凤容璃就晕死过去了,然后,再也没有起来。 训练场的兵蛋子们都惊呆了,本以为宣王殿下只是图新鲜刺激,竟不想是豁出去命了。 后来听说,宣王殿下那光辉的一战,结果是晕了一天一夜,温淑妃哭得眼睛都肿了,咬咬牙,还是去了钦南王府请了国师大人家的小将军来王府。 这是温淑妃第一次正视这个男子,她皇儿心心念念的人。 她不知道从何而说,红着眼,有些憔悴,便像个普通人家的母亲,守在凤容璃床头,哽咽了喉咙。 “我家璃儿说他喜欢你喜欢得要了命。”转过头去,抹了抹眼泪,温淑妃说,“我开始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 古昔站在一旁,怔怔出神。 温淑妃起身,背脊有轻微的佝偻,貌美温婉的妇人,哭红了眼,诚恳地请求他:“古将军,我这个当母亲的,便为老不尊一次,请你抛开所有顾虑与偏见,再看看我家璃儿,再听听他的话。” 他总说,他不当王爷了,他要入赘去钦南王府,给小侍卫洗衣做饭伺候他,除了生儿育女,什么都给他做。 这话,从来都不是胡话,他那样认真过。 古昔看了看榻上昏睡的人,眸间,有光影浮动。 连着数日,古昔日日去宣王府照看伤员,虽说是愿赌服输,不过凤容璃还是觉得得了天大的便宜一般,成日里笑得阳光明媚,只觉得这炎炎夏日也是春风拂面一般舒坦。 不过,这日子,终究是多事之秋,便也就大凉这些皇亲贵胄们潇洒肆意,平民百姓们,哪一个不是担惊受怕的,整个三国境内都人心惶惶,天下战乱烽火起,受苦受难的,自然是百姓。 西陵与夏和开战已数日,西陵百万雄师直接便打到了夏和边关,那是毫无征兆,说打就打,而且,连个理由都没找,就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打去了人家家门口。 市井怎么传? 都说西陵景帝,暴君暴政,登基不过一月,便放眼三国,逐鹿天下,无故引发战乱。楚彧二字,已经彻彻底底被写进野史,以昏君之命。 当然,也有人说是西陵的皇后——大凉国师大人狼子野心,西陵帝是宠妻无度。 战乱半月之时,大凉国师却一旨昭告天下,战乱流民,大凉一律以上宾待之,然后便有声音传,国师大人宅心仁厚,爱民如子。 一时间,臣民对国师大人褒贬皆有。 当然,这诏书是楚彧以萧景姒额名义下的,他可以当暴君,却容忍不得有人诟病萧景姒。 正当天下大乱时,萧景姒在做什么呢? 她被楚彧拘着在钦南王府养胎,已经近半月没有出过钦南王府的门,楚彧管她很严。非常严,这个不许做,那个不许做。 这事儿,还要从钦南王楚牧给楚彧送的那本《精编产孕一百忌》说起,楚彧似乎十分认同那本书中所写,日日夜夜捧着书研读,看那书的认真程度,与看洪宝德送的那本春宫册一般无二了,一条一条都照做。 问那本书上写了什么呀? 《精编产孕一百忌》第一忌:孕妇忌磕碰。 那本据说是孤本的女子读物——《精编产孕一百忌》被楚牧送来给楚彧的第二天,萧景姒便发现,寝殿里铺了绒毯,地上榻上,桌椅板凳,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落下,铺的是那种质地极软的羊绒。 萧景姒惊呆了:“这是什么?” 楚彧牵着她踩在绒毯上,软绵绵的,他回:“绒毯。” 萧景姒想不通他的用意:“可是身子不舒服?觉得冷吗?”莫非是保暖? “不是我,是给阿娆你准备的。” “?” 大夏天的,萧景姒不觉得需要啊。 楚彧耐心解释:“你怀着小猫,书上说不能磕着碰着。” “……” 所以他就把地上榻上桌桌脚脚都裹起来了? 萧景姒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觉得,晚上睡觉很热,冰块得多添些。 《精编产孕一百忌》第二忌:孕妇忌大动。 楚彧很紧张她,萧景姒觉得,他紧张得有些过了头,比如,她只是起了个身—— 他便赶紧扶住她,手重点托着她完完全全平坦的小腹,一脸小心谨慎:“阿娆,你去哪?” “去院子里纳凉。” 楚彧一把把她抱起来:“我抱你去。”他一步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的,念叨说,“摔倒怎么办,怀孕很危险的。” 那本孤本女子读物的书里,楚彧似乎悟出的中心思想是:女子怀孕分娩,极度危险。 纳凉时,院子里突然有块假山掉了下来,嗯,只是假山的一个小角,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小角。 为此,楚彧大发雷霆。 “把这个院子里的石头都搬走,这里,”指了指那片钦南王老人家千辛万苦从嵘靖南地移来的珊瑚假山,下令,“铲平!” 一旁的紫湘腹诽:至于吗? 小题大做! 萧景姒揉揉眉头,拿楚彧有些没法子,便只好任由他折腾了。 是以,原本有山有水的一个观景院子,最后被常山世子大人搞得光秃秃一片,一望无际的羊绒毯随风飘扬。 《精编产孕一百忌》第三忌:孕妇忌操劳。 因着萧景姒已经许多天没有出王府门了,日常朝臣们的奏章,也都是楚彧在批阅,秦臻许多日不曾见到她了。 这日,秦臻来钦南王府找萧景姒说西陵与夏和大战之事,秦臻的意思,是从淮水援兵。 楚彧端着一碗补汤进来,冷着眼看秦臻:“你作甚和阿娆说这些。” 因为景姒无聊啊。 秦臻不想跟小辈计较,他听王爷老人家说了,楚彧最近有点焦躁,说是大夫估摸着觉得世子爷隐隐有产前焦虑的症状。 楚彧把汤端到萧景姒面前,抬头赶人:“西陵与夏和的事,同我说便是,你可以走了。” 秦臻有些看不下去:“你成日拘着景姒在王府里,会闷坏她。” 楚彧态度冷漠恶劣得很:“要你管!管好你的洪宝德就行了。” 秦臻:“……” 这和宝德有什么关系? 萧景姒便让秦臻先回将军府了,省得楚彧一怒之下将宝德的心思全部抖出来。 待秦臻走后,楚彧喂她喝汤,一勺一勺地喂着,动作越发娴熟,一看便是时常伺候萧景姒。 喝完了汤,楚彧又给她擦了擦嘴,问:“阿娆,你真的觉得很闷吗?” 萧景姒坦白:“有点。” 不管事谁,半月没有出门,都会闷的。 楚彧的理解却是偏了的:“我天天陪着你,你是不是厌烦了?”他很失落,觉得阿娆有了小猫崽子,可能会不喜欢他这只猫了,毕竟,一府难容二猫。 萧景姒失笑:“怎会。” 然后她亲了亲楚彧,他的担忧就烟消云散了,他觉得,就算生了猫崽子,阿娆还是会最宠爱他这一只。 楚彧有些愧疚,温柔地揉着萧景姒的肚子,怕她会腰酸,说:“等猫崽子生出来,你想做什么我都由着你,现在不行。”他嘟囔,“怀孩子很危险的,我们不能乱来。” 怀孩子很危险这件事,在楚彧意识里,根深蒂固了。 《精编产孕一百忌》第四忌:孕妇忌口腹。 这日,厨房做了一碟世子妃最爱的杏花糕,配一股花酿,给世子妃当零嘴。 萧景姒很是喜欢,只是才吃了两块,楚彧便抓着她的手:“阿娆,这杏花糕你不可以再吃了。” 萧景姒不愿意,她最近害喜得厉害,正餐吃不了几口,倒是这杏花糕爽口。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