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阿娆我热-《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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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两日,温淑妃娘娘滴水不沾,身子病如山倒,不过才两日,便瘦了一大圈,太医院每隔一个时辰便去羽和殿问诊,药是开了,只是别说温淑妃不喝,就是强行灌了下去,也全数又吐了出来。

    这可怎么是好?

    宣王殿下在淑妃榻前跪了两天,第三天早上,他红着眼,神色憔悴地去了星月殿。

    古昔抬头,瞥了一眼急步走来的凤容璃,便又移开眼,面色如常。

    他走到他面前,沉默了许久许久:“我母妃给我相了一门亲事。”

    一开口,嗓音嘶哑,浓浓的倦怠与疲惫。

    古昔敛着眸:“嗯。”侧脸轮廓,一如既往地冷沉。

    凤容璃抿了抿唇,毫无血色,他也两日没有吃喝,摇摇欲坠地站着,背脊却挺得笔直笔直,说:“是武状元府刘家。”

    “嗯。”

    还是那样,他一点表情都没有,一点喜怒都没有。

    凤容璃死死咬着唇,许久未眠的瞳孔里红血丝遍布,他便不偏不倚地盯着古昔,哑着声音问古昔:“你就没什么说的?”

    他想了想,敛目,毫无半分波澜地道:“祝殿下与王妃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凤容璃大笑一声,眼底浓浓讽刺,自嘲,自笑,“你分明知道——”

    古昔打断:“你只是一时迷惑。”

    这么冷漠无情的话,他怎么可以说得这样轻巧,这样连一点感情与表情都不带。

    凤容璃冷笑:“本王还不蠢。”眼底,似有若无的落寞,还有自我讽刺的荒凉,笑了笑,良久,目光炙热地对视古昔波澜不惊的一双眼。

    “古昔,我最后问你一次,”他问他,“我娶别的女子也可以是吗?”

    古昔没有犹豫,便要开口,却被凤容璃抢先开口,有些慌张、不确定,却异常坚定:“别急着答我,别轻易开口,你说什么,我都会当真,所以,稍微想一想再告诉我,就当是我求你。”他把姿态放得这样低。

    他还是没有想,毫不迟疑:“你与别人如何,我无权干涉。”口吻,神色,都不曾有半分变化,语落,他转身便走。

    留身后的少年踉跄地后退着,扶着围墙,脸色惨白如纸,待重重喘息平复,再抬头,那人已走远,视线里只余黑色的衣角,和他的人一样,他的衣服也总是这般沉重冰冷的颜色,千篇一律从来不会有半分柔软。

    凤容璃冲着古昔的背影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当日为什么要去平沙寨。”

    前头的人,已走远,没有停下步子。

    后面的少年红着眼,像发疯的小兽般嘶吼:“还不如让本王死在那里!”

    戎平军少将军古昔,年少成名,以老成持重冷若冰霜为外人道,传闻,他父亲古右将军战死沙场时,古昔守灵三日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这样的人,不是无情,便是将感情深埋。

    凤容璃自嘲地笑笑,转身,趔趔趄趄地回了羽和殿。

    他端了一碗粥,走到温淑妃的榻前,红着眼,哽咽:“母妃,您用膳吧。”

    温淑妃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在颤抖。

    作为母亲,何尝不知道他所想,可是作为母亲,她除了出此下策也别无他法了。

    “母妃,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他双膝跪下,咬着唇,隐忍着将气息压抑,听着似乎也那般平静,他说,“我不要那人了,他不是我可以要的人,母妃,儿臣知错了……”

    温淑妃捂着嘴,轻声呜咽着,拼命隐忍,隐隐青筋的手臂颤抖得厉害极了。

    他跪在地上,手里端着滚烫的粥,烫得手指通红却毫无知觉。

    他如鲠在喉,说:“母妃,儿臣答应您,您让儿臣娶谁都行,只是,请您保重身体。”

    天家八子,他曾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孙,是首富也海温家的外孙,是执掌六宫的淑妃之子,受尽了宠爱,不曾受过半点磨难与委屈,娇纵着长到了方知情爱的年纪,也许是他的前半生太顺风顺水了,所以,红尘情爱便注定要给他重重一击,将那未受过的苦,一次尝个遍。

    温淑妃撑着身体坐起来,接过凤容璃手里的碗,忍着眼泪一口一口吞下去,抬头,拉着他的手:“皇儿,你没做错,是缘分错了。”

    凤容璃咬着牙,一声不吭,一滴泪砸在了碗里。

    次日,温淑妃向国师大人请旨赐婚,宣王凤容璃与武状元金吾卫都督刘璟之女刘檬缔结姻亲,于七月完婚。

    本是喜事一桩,却一波三折,众人笑谈皇家之事,谁又管这桩婚姻里谁笑谁哭。

    是夜,亥时三刻,夜半三更正入梦,最讨厌的是什么,有人来敲门!

    “王爷,王爷!”

    “王爷!王爷醒醒!”

    楚牧一睁开眼,暴跳如雷:“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再吵本王剥了你!”

    这恐吓人的语气与措辞,与世子爷一个样。

    若是别的事,华支压下了便是,可是……华支壮着胆子:“王爷,是世子爷回来了,说现在就要见王爷您。”

    楚牧一个打挺:“什么?!”

    钦南王这暴脾气遇上他宝贝儿子就没脾气了,不到片刻时间,楚牧外裳都没穿便起身前去。

    楚彧风尘仆仆,站在王府门口。

    楚牧担忧他身子:“彧儿,你怎么不进来,杵在门口做什么?”

    “我路过,马上就走。”

    走?去哪?

    当然是皇宫星月殿。

    “……”多日不见,他这个当爹的大度,就不计较了,关心地问,“彧儿,你怎么回来了?太子册封大典呢?可还顺利?”

    楚彧不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菁华代为转述:“王爷,世子爷在册封前夜便出了西陵。”真的,他没有一点告状的意思,反正告状也没用,又不是国师大人。

    楚牧一听就吹胡子瞪眼了:“胡闹!”他义正言辞,“凉都什么事都没有,你这么急着赶回来做什么?”

    楚彧不冷不热:“我想她便回来了。”

    “……”

    她,当时是指星月殿里那位。

    这理由,也是让楚牧忧伤,不由得苦口婆心了:“西陵正当换储,你也太儿戏了,儿女私情江山社稷也不掂量一下再——”

    楚彧面无表情,打断:“不用掂量,阿娆最重要。”

    “……”楚牧觉得自己有点自找没趣,不想说了。

    “我问你,是谁构陷我家阿娆?”楚彧的脸色,说冷便冷了,隐而不发,不怒自威,自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强势。

    楚牧惊:“你知道了?”他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分明才到大凉。

    菁华解释:“王爷,世子爷沿路教训了,”细想了一下,数了数,道,“七伙诟病国师大人之人。”

    一旁的华支暗想,果然是父子,护短的本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如出一辙啊。

    楚彧不耐烦,追问:“是谁?”

    若是让楚彧知道,依照他的脾气以及对萧景姒的维护,恐怕会有一番腥风血雨的动乱,楚牧细思后道:“萧景姒自己会处理,你大可不必操心。”

    楚彧不同意:“阿娆只收利息,我要连本带息。”他极度不耐烦,催促,“谁?”

    楚牧翻了个白眼:“云曦殿,苏暮词。”

    刚说完,楚彧转身就走,片刻都不停留。

    楚牧当真觉得,他这钦南王府就算是娘家,也是最不讨上门女婿留恋的娘家。

    咚——咚——咚——

    子夜三更,云曦殿外,一轮月圆,半扇落在井中,接天一色。

    脚步声急促,从殿外而来,是端妃苏暮词的贴身侍女素绸。

    “娘娘,已经都打点好了。”

    苏暮词在殿中来回踱步,见素绸进来,连忙问道:“夏和那边呢?”

    素绸回道:“也传书了夏和,只要出了大凉境内,便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苏暮词松了一口气,张望了一眼纸窗外:“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经子夜了。”

    “时辰近了。”

    似自言自语了一句,苏暮词折回屋里,取了披风与维帽。素绸将床榻下的包袱取来,主仆二人脚步匆匆便朝寝殿外走去。

    “嘎吱——”

    门推开,映入眼帘一副清雅的容颜,咣的一声,苏暮词手里的包袱掉地,她惊慌失措地后退了几步,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的女子。

    能让端妃苏暮词这样害怕之人,便只有国师萧景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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