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萧景姒微微蹙眉:“何事?” 云离忙道:“竹安公主杀人了。” 席间倒酒的菁华一愣,钦南王等人也是惊了一跳。 萧景姒显得格外从容自若:“杀了谁?” “右相府的小公子,沈锦衍。” 沈家最得宠的小公子啊,想必右相大人与沈太后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萧景姒拧眉若有所思。 楚彧很轻地捏了捏她手心的软肉,有些小情绪:“阿娆,我们不管别人的闲事,你要陪我吃年夜饭。” 昨儿个楚彧才方能变回人形,在此之前,他家阿娆都是寸步不离地与他在一处,如今方好了些就有人来扰清净,楚彧是十分不满的。 萧景姒状似思忖。 这时,菁华离席,走到萧景姒面前,难得沉稳又严肃地恳请:“国师大人,菁华请您援手。” 菁华倒也上道,知道求世子爷不如求国师大人,只要她点头了,楚彧断断没有拗得过她的道理。 楚彧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对菁华便冷言冷语了:“你看上竹安了?” 菁华不承认,但也不否认,这求情一事,他也未曾深想,脚步就迈出来了。 “本王记得,你与银狐兔族的青柠妖女有婚约。” 这一句,是用的妖族腹语。 菁华亦同样回了句:“妖王大人您记错了,那是菁华的兄长,菁云。” 楚彧一个杯子砸过去,摔在菁华脚边,横眉竖眼的,好不气愤:“我说是就是!” 这话菁华就没法接了。 其他几个看客都有些懵懵然的,只觉得楚彧有点蛮不讲理了。 楚彧扭头,对萧景姒撒娇:“阿娆。” 萧景姒用自己的杯子给他递了杯茶:“乖。” 世子爷就乖了,不恼不怒地跟着萧景姒出了星月殿。 乖乖,萧景姒一个字就搞定楚彧了。 温思染久久不能相信,扭头问一旁的楚牧:“侄女婿,楚彧有没有这么听过你的话?” 楚牧语气很酸,打翻了一潭陈年老醋:“从来没有。” 也就是说,楚彧只对他家阿娆这么没骨气咯,温思染由此得出了结论:“以后我绝对不生儿子,生了也是别人家的。”然后,坐不住,跟着去看戏去了。 洪宝德趴在饭桌上,有气无力地叹:“天家这一家子,过个年都不安生。”犹豫了一下,没忍住,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 秦臻打落她的花生米:“等景姒回来再开席。” 洪宝德不从:“可是我饿。” 秦臻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气定神闲地坐着,扔了两个字:“裹腹。” 洪宝德嘴角一抽,看了一眼花生米,看秦臻:“秦臻,我是你捡来的吧。”肯定不是亲生的挚交, 秦臻郑重其事地回答她的疑问:“你是景姒捡来的。” “”这年是真没法好好过了。 确切地来说,确实是萧景姒将年幼就家破人亡洪宝德带回了卫平侯府,这话,洪宝德还真驳不了。 戌时刚至,除夕的夜月,尚好,烟笼圆月夜笼纱,朦朦胧胧的一片好光景。 华阳宫外的宫人高声通传:“国师大人到!” 一屋子的宫中小主都起身相迎。 这除夕夜,按照惯例,宫中排的上分位的,叫的上名号的女眷,都会在太后宫中一同守岁,今年还多了沈家几个小辈,一屋子的男女老少。 方才气氛便紧绷了,这会儿更紧绷了,以沈太后为首,起身对来人道:“什么风把国师大人吹来了?” 沈太后如此迂回,想必并不想让萧景姒插手华阳宫之事。 她开门见山:“太后娘娘,请问竹安公主现在人在何处?”匆匆扫视了一眼殿中,并未见凤观澜。 直接问竹安公主,她的来意,显而易见。 屋中的宫中女眷和沈家几位都暗自打量萧景姒,因为她身侧,有楚彧那一座移动的冰山,众人都十分屏气凝神,心惊胆寒的。 沈太后由身边的嬷嬷扶着,走了几步:“想来国师大人也知晓竹安那丫头惹下的祸了。” 话语中,还有余怒。 这沈小公子是沈太后最疼爱的沈家小辈,又大年除夕夜在华阳宫死于非命,沈太后这怒火自然难平。 萧景姒轻启檀口,不急不缓地道:“这祸事是何人惹下的,还言之尚早,太后如此便给竹安公主定了罪,未免有失公允。” 沈太后脸色一沉,眼里忽然就腾起了熊熊怒火:“人证物证俱在,她一身是血地在案发地,不是她行凶又怎么解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争辩的,竹安她对锦衍下次重手,哀家今日便要替右相府讨一个公道。” 此间,右相府几个女眷也嘤嘤抽泣。 萧景姒倒是心平气和:“太后娘娘言下之意是要私自论处竹安公主?” 沈太后哼了一声,只道去请沈右相过来将停放在厢房的沈锦衍的尸身带回去。 此番,沈太后是盖棺定论,表明了态度要治竹安的罪。 楚彧可没那么好耐心:“阿娆,别与这老太婆多费口舌了。”直接命令,“菁华,搜。” 菁华立刻领命,直接便往华阳宫内殿里去搜人。 这般目中无人,这般 老太婆? 沈太后一张保养得当的脸都气白了,掐着手指上的玳瑁怒指:“你放肆!” 楚彧一个眼神过去:“我放肆了又如何?” 放肆! 沈太后气得身子一震:“你、你、你——”连着你了三声,才将怒意稍稍压下,疾言厉色道,“你不过一个番地世子,竟如此顶撞哀家,可还有王法?可还有规矩?” 王法?常山世子自然是没有的,规矩?那又是个什么玩意。钦南王府哪一次不是将他楚家当作王法与规矩。 楚彧无关痛痒,对沈太后的话置若罔闻。 这人生得美便罢了,还这么个性子,虽说不合时宜,殿中一些年轻的女眷,还是移不开眼,芳心波动。 不过,常山世子自始至终都挨着国师大人,寸步不离。 萧景姒听了沈太后一番质问,不疾不徐地落座,似要好生论道一番。 “太后娘娘既要说王法与规矩,本国师便同娘娘说说这王法与规矩。”她微微抬眸,眼底徐徐清光,粼粼漾着,继续道,“华阳宫既已发生命案,太后你知情不报是何王法?没有经仵作论证私下给帝女定罪又是何王法?这华阳宫里建有暗牢是何规矩?太后你私自扣押大理寺嫌犯又是何规矩?再者,” 沈太后被这声声质问愣了神,视线撞上萧景姒灼灼目光:“再者,宫中发生命案,牵扯甚大,本国师这个摄政大臣都没有过审,太后你越俎代庖盖棺定论又是什么王法和规矩?” 字字珠玑,掷地有声,她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度,不迫人,却摄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