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巴黎刺客-《镇墓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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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个警长,我只想抓住凶手,我不关心政治。”沙维尔摆了摆手说,“今晚,安全起见,我建议您还是躲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要去。”

    目送安娜上楼,沙维尔警长走出旅馆,望向凡尔赛的月亮。他揉了揉眼睛,又点起一根烟,这已是最近的第七起刺杀事件。

    两个多月前,法国总理克列孟梭,在凡尔赛宫与美国总统威尔逊会谈后,乘坐汽车离开途中遭遇刺客。射出八发子弹,一发命中克列孟梭的心脏附近。绰号“老虎”的法国总理命大,子弹永远留在了体内。原以为刺客是德国人,抓获后发现是法国的无政府主义者。沙维尔审问刺客的动机?答案是——我们刚结束了一场战争,克列孟梭又在策划另一场战争。

    老实说,刺客讲的没错。

    巴黎原本是欧洲大陆最大的城市,和会期间,可以这么说吧——来了多少个国家的代表团,就来了多少个针对这些国家的刺客团。上至法国总理,下至中国的小外交官,每个政治人物都有被刺杀的危险。

    这些天,沙维尔警长忙得头大如斗,不断给各个代表团增加安全警力。忽然间,有人提着电话机走近,他锁起眉头接听。

    沙维尔挂断电话,吩咐手下人说:“意大利代表团又出事了!”

    十分钟后,汽车飞驰电掣地驶过凡尔赛的街道,来到意大利代表团所在旅馆。门口已聚满了人,甚至有意大利小报的记者,用闪光灯拍摄维持秩序的警察。接对面有几个意大利年轻人,树着一面硕大的黑色旗帜,露出个奇怪图案——插着斧头的一捆棍棒。警长在大学时代爱读罗马史,知道这是古罗马执政官的标志,拉丁语叫Fasces。

    拨开惊慌的人群,沙维尔走上二楼客房。案发现场门口,蜷缩着个法国姑娘,裹在一条大浴巾里,露出光溜溜的大腿,不时发出几声尖叫。不消说,沙维尔已猜出了她的职业,如今在萧条的巴黎,这是女人们操持的最容易营生。床上仰卧一具赤身裸体的男尸,留着黑色小胡子的意大利人,双眼瞪着朝向天花板。不过,死者的脖子完好无损,不像刚才被割喉的中国人。但是雪白的床铺上已浸满鲜血,警长检查了意大利人的身体,原来后脑勺有个弹孔,破碎的颅骨和脑浆正在流淌。当这位意大利外交官,召来法国妓女共度春宵之时,有人悄然潜入这个房间,从背后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

    沙维尔警长回到客房门口,唯一的目击证人面前,扯开法国姑娘的大浴巾,果然春光乍泄,里头一丝不挂。他凑到女孩的耳边问:“你看到刺客的脸了吗?”

    女孩顶多只有十七岁,她说当时被压在客人身下,注意力都在下半身。只听到突然一声枪响,意大利人脑后喷着血,倒在她的脸上。她尖叫着推开死者,滚落到客房地板上,只看到凶手逃跑的背影。对方穿着一身便装,从体型来看是欧洲人。

    沙维尔警长退到旅馆楼下,让警察赶走了记者和示威的人群。他独自坐在月光下抽烟,因为谋求原属奥匈帝国的港口,却得不到三巨头支持,意大利代表团已愤而退出了巴黎和会。这些天又灰溜溜地回来,要是再晚两天,这位外交官也不至于命丧在美人帐中

    一根烟还没完,又有个电话追着他打过来,警长接听片刻,便扔掉烟头说:“英国代表团又出事了!1919年5月4日,今晚究竟是怎么了?”

    马不停蹄的汽车,载着沙维尔警长,来到一公里外的英国代表团。作为大战期间法国最忠实的盟友,英国人得到隆重的招待,住进路易十四的宫殿,周围布满士兵和岗哨。尽管发生了凶案,但是英国代表团上下井然有序,与混乱的意大利人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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