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寿宴未竟-《秋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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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疑晴脸色惨白,大口大口地喘气,道:“寥哥哥,你……你爹……你爹……”
沈若寥见她盯着自己的脸,又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摇摇头道:“晴儿,我没事。你别这样,吓人。”
杨疑晴摇摇头道:“寥哥哥,你爹……你爹……他……”
她眼泪流了下来。沈若寥疑惑地抓住她,问:“我爹怎么了?”
杨疑晴哭了起来,道:“你爹他……他不会再打你了。”
沈若寥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杨疑晴哭道:“爹……爹让我来找你……去东院……”
沈若寥困惑地看了她一会儿,道:“晴儿,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哭,告诉我。”
杨疑晴道:“寥哥哥,你爹他……他死了。”
“他死了?”沈若寥一头雾水;他感觉自己确乎是傻了很多,竟听不懂她的话。“什么意思?”
杨疑晴没回答;这问题没法回答。
沈若寥看着她;他突然转身跑出北院,就向东院跑去。
“寥哥哥,等等我,”杨疑晴追在他后面,追不上。
沈若寥飞快地跑进武场,向后山坡上的东院跑去。眼前的景象轮廓清晰得很,只是感觉有些奇怪的虚幻,似乎不是立体的,比夜空下应有的实景要明亮一些。他突然感到自己跑不动了,才意识到自己摔倒下来。他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星空。满天的星星似乎都在奔跑,在旋转——他确乎是有些眩晕了。他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重新睁开眼。星空又恢复了正常,静谧的、神秘的、安详的、深窈的黑色无与伦比的晴朗和透明。没有云;星星像珍珠亮晶晶撒落在夜空中,一颗颗看得清晰,却如此遥远,只能凝眸相望。没有风;一丝风也没有。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自己快融化在这星空里,心跳好静好静,天地也异常广泊,似乎他已经挣脱掉过去,挣脱掉现在,挣脱掉回忆与思想,挣脱掉枷锁和躯壳,甚至不需要自由的呼吸,来承载他飞翔的感觉。
杨疑晴气喘吁吁跑到他身边;她吓坏了。
“寥哥哥,你怎么了?你……我去叫爹。”
“晴儿,”沈若寥叫住她。他站起来,立了一会儿。“你别慌,我没事,一时有些头晕而已。——你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刚刚还和爹在一起呢。你和大哥打赌又输了?”
“寥哥哥,是真的。你爹死了。二叔——他喝了毒酒,没……没救回来……”杨疑晴哭道。
“毒酒?”沈若寥不可思议地站在原地,望着杨疑晴。“什么是毒酒?”
“……就……就是毒酒啊……”杨疑晴惊恐地看着他:“寥哥哥,你……你还好吧?要不……我先去叫我爹……”
“别别,不用。我没事;我……我也不知道,应该吧。晴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算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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