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开业了-《红楼大官人》
薛王氏微微一笑,“你这孩子,我没说你,你倒是说起我来了,”于是问,“你今年是几岁了?”
“娘这是怎么了?”薛宝钗笑道,“您房里头的杨柳,还不知道她几岁?杨柳十五,杨枝和杨花,都是十四。』』 笔趣阁WwΔW.』biqUwU.Cc”
“我这存心当一当审案子的官儿,问一问这案犯的生辰,倒是被你打岔了!”薛王氏笑道,心里默默盘算不提。
到了后日就是新开的铺子开业的好日子了,这一日薛蟠早早的出了门,原本要去请梅姨娘,却被薛王氏拦住了,“女人家抛头露面的做什么,没的叫人笑话,等会你们在前头热闹,我让梅姨娘和你妹妹去后头张罗着就是了。”
于是薛蟠出门,李章原本套了车等候,可今日天气不错,四月里头,桃花如火柳如烟,春水如碧,天青云淡,实在是江左风景最为出色的时节,薛蟠不愿意坐车,选了一匹青花骢骑着,带着臻儿还有蔡文英马三章两人,并一队健仆,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上街去了。
虽然不是做什么沾花惹草欺男霸女的事儿,可所到之处,鸡飞狗跳,街面上顿时为之一空,薛蟠算得上是净街虎了。
如此杀到了新开的铺子,这也是在夫子庙一带最为繁华的地方,五房这一次为了一次性喂饱薛蟠,也是下了血本,将一间原本卖古玩的三间店面给转了出来,边上的一家绸缎铺子,原本就是长房的产业,于是两厢打通,变成了五间店面,三明两暗,暗间设了雅座,特意留给那些偶尔有空闲时间会来逛街的太太姑娘们,免得被闲杂人等瞧了去,薛蟠看着店面已经准备妥当,牌匾已经被红绸布和红绢花盖住,门口也摆放好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到了内间,各式各样的绸缎绫罗等已经摆放齐全,除却一些普通的货色之外,另外有几十匹散着奇特的光芒的玄缎,这还是从长房的库房里头调了许多内造上用的珍品出来撑场面,务必这一次要一炮打响。
准备妥当,几家素日里头交好的朋友亲戚家都过来道贺,贾史王薛四大家是彼此都有联系的,故此各家都派了人来恭喜,只是不算什么紧要的人物,薛蟠也不为甚,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赚的,如今长房明摆着已经失势,这样的铺子也只怕是小打小闹而已,若是想要拿回织造府的提督之职,只怕还是艰难。
须知道,无论何时,都是官在前,商在后,没有官,就没有商可言,长房丢了不仅仅是一个织造府的提督职位,而是这个官职带来的统领金陵省丝绸织造蚕丝行业的优势,以及无数织工工厂养蚕的农户这所有的牵连数十万人的生计,论起官位威风,织造府的确是不如金陵知府,但是论起实际对于金陵省,特别是江左一带的控制,金陵府就远远不及织造府了。
而金陵知府,乃是钦差金陵省大臣,也不过是流官,金陵织造府却是不同,不出意外,不要卷入朝中的纷争,那是永永远远与国同休的,原本没有意外,会永远在薛家长房传承下去,但是如今,就改了。
如此自然大家就不看好这长房的营生了,无非是看在四大家族同气连枝的份上,派了一些不要紧的人来虚应故事罢了,佟舒等人倒是看得起薛蟠,亲自前来恭贺,见到宾客稀稀落落的,佟舒不免的皱眉,他连忙吩咐叫人,不一会,就有两队舞龙舞狮的班子前来滚狮翻龙,一下子就把开业的场景热热闹闹的办了起来,薛蟠颇为感激,延请各人入内,这是喜事,不比办白事的时候需要把情绪收起来,薛蟠挥洒自如,面面俱到,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这倒也是他的长处,待人接物十分温和,不见有倨傲之色。
一下子吉时已到,鞭炮噼里啪啦作响,薛蟠和宾客们出门,薛蟠把牌匾前的红段子一掀开,“薛记玄缎庄”五个烫金大字就显现在了人面前。
一时半会迎来送往十分热闹,今日是开业,也不指望能赚多少的生意,瞅到前头少了宾客也无需接待,薛蟠就流到了后头,这里就不比德芝林那样的宽敞,到处都建着房子,都是各式各样的库房,并薛家的供奉都在此处当差,到了后头管事的地方,梅姨娘和薛宝钗都已经在了,正对着一匹绸缎低头看着什么。
“大爷来了。”莺儿说道。薛宝钗抬起头,见到了薛蟠,笑道,“哥哥前头可是热闹极了吧?”
梅姨娘看了薛蟠一眼,却不说话,只是低头继续摆弄那绸缎。
“请你出来看一看,你又是不肯,”薛蟠笑道,“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有哥哥在怕什么。”
“这可不好,”薛宝钗摇摇头,“人多眼杂,不好乱闯,若是哥哥想带着我热闹,什么时候单单带着我出去玩就是了。”
“天生丽质难自弃,养在深闺人未识,”薛蟠笑眯眯的说道,“妹妹国色天香,不怕被人瞧了去。”
“哥哥!”薛宝钗嗔道,“我若是杨贵妃,那你岂不是就是杨国忠?这杨国忠可不是什么好人!”
“哥哥失言了,”薛蟠哑然失笑,“果然真佛面前烧不得假香,我不过是绞尽脑汁想了诗句出来,却又被你驳回了。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呢?”
“在看梅姨娘的手艺,”薛宝钗说道,“素来是知道梅姨娘刺绣的手艺的,只是都没怎么见过,今日一见,的确是技艺了得,寻常人不能比的。”
“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薛蟠笑道,“说是梅姨娘最擅长的是复绣,可我从未见过,倒是要请梅姨娘给我瞧瞧,这宝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也不知道怎地,自从绿柳山庄将梅姨娘救回,梅姨娘整个人似乎就换了模样,原本有些大大咧咧,且不顾人情世故的学术性专家,变成了现如今扭扭捏捏的一个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