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自己刚才训斥嫣红,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要求过于苛刻,人在遭受了那样的折磨后,本来心性就会改变,何况她现在受病痛折磨,说话过激一些非常正常。自己真正气愤的原因是她的要求会影响到范进,甚至对他的仕途造成不利后果,所以自己才会生气。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下意识地为那个男人着想?是因为他亲手杀了毕守忠,还是因为他抱着嫣红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样子?又或者是灯前枕上耳鬓厮磨,让自己的心志产生了动摇,不知不觉间假戏真做? 她只觉得心乱如麻,脸上如同火烧,觉得自己成了自己最为鄙夷的水性杨花女子,可是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范进走到屏风后时,她站起身称呼老爷时,心里的想法却是:这身文官袍服,比文龙哥的盔甲好看多了。 刚一回到察院衙门,沈三就迎了出来,对范进低声道:“宗室这边来人了。都是从咱们手里领过禄米的人,鬼鬼祟祟的,脸上还糊了膏药,生怕别人认出来。” “愚蠢,顶着膏药满大街走,生怕别人不多看他几眼么?这帮笨蛋,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范进边说边向书房走去,书房内,包括朱聘婷的父亲以及几个上了年岁的宗室,都用膏药糊着脸,又或者用破帽子一类的东西挡着面孔,防止被人认出来。 范进与他们见过礼,落座之后道:“几位倒是用心良苦,不过恕我直言,这种装扮没什么用。只要朱鼐铉稍稍注意下你们住的地方,就会知道谁在家谁没在家,再一分析自然知道你们的去处。再说自从你们从我手上领了禄米那天开始,他就把你们当成了叛徒,不管你们做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你们。无非是我现在在这,又安排了护卫保护,他不敢轻举妄动。等我一走,你们的安危就得自己负责了。好在我认识几个出色的镖师,可以介绍给你们。” “范老爷别消遣我们了。朱鼐铉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爷千万要救救我们,否则我只怕我们几个的性命都保不住。” 朱聘婷的父亲战战兢兢说道:“嫣红姑娘只是敬了老爷一杯酒,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做的事情,他怕不是要把我们碎尸万段。大老爷千万要救命啊。” “是啊,老爷救命啊。” 范进摇头道:“我是人非神,如何救得了人命?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方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愿意不愿意照着做,我不会勉强。我在这里,肯定保你们没事,至于我走之后会怎么样……谁说得准,也许他良心发现,或者念着血脉亲情,不会对你们怎么样,这些事都难说的很。” “不……朱鼐铉那个混账根本不会念及血脉亲情,否则就不会做出杀害世子的勾当了!” 朱聘婷的父亲忽然说道,几个同来的人想要阻止他,却被他一推。孱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力量,把几个人都推了个趔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怕什么?现在不是他死,就是咱们死,有什么不敢说的。范老爷,朱鼐铉勾结术士陈九仓以巫蛊术谋害代王世子,为做法生取人心。事成之后后又杀陈九仓灭口,后来又杀了孙河的事,小女想必已经对您说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顾念血脉亲情,对我们留手?我也知道,这种事没凭没据,告不倒他。只求大老爷说说,有什么事可以办他,您只要说出来,我就可以找到人来出告。大同就这么大,姓朱的人又不能离开大同,他朱鼐铉不管有多少手段,也都是在这座城里施展,瞒不过我们这些人耳目。大家过去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现在只要您问,我们有什么说什么。” “好!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你们如果想活下来,就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不管事情大小。哪怕就是侵占田地这种小事,也要对我说清楚。至于该用什么罪过办他,我来决定。你们要做的就是告他,而且是光明正大到我察院衙门来告,让所有人都知道,察院衙门受理状告朱鼐铉的呈状,为民做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