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杨世彰连忙陪着笑脸道:“嫂子,这是从何说起?小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这也是好心,没想到招出嫂子这么多话来。我这人嫂子最清楚了,天生不是管钱的料,您快别难为我了。”他又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嫂子,我跟您交个底,四房五房那边,可不大老实……您可要多留心。” “忙你的去吧,嫂子自己心理有数。那几房的鬼把戏还想瞒过我?做梦!”宋氏朝范进那里看了一眼,“死丧在地不可打闹,这是百姓人家都懂的道理。现在老爷子刚过身,家里老太太还在,难不成就要闹丧么?咱这也是有砖有瓦有王法的地方,我宋氏虽然是个女流,但办事是个男儿性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若是我有哪里不到,自当受罚。谁要是无理取闹,我就把他交到官府,请范大老爷治他的罪。也不扫听扫听,咱上元的父母官跟世达是什么交情?真要是不讲亲戚情面,我看到时候是谁吃亏。” 她那份笃定与沉着,让杨世彰不敢再多争论,只好不停地赔小心。范进这时走过来问道:“宋夫人,杨世兄,这丧事上可有什么需要县衙出力之处,只要开句口,咱们万事好商量。冯邦宁他们若是再来闹事,派人到县衙门知会一声,本官立刻就到。” 宋氏福了一福,“那可就太感谢大老爷了。我早就说过,世达这辈子交的朋友多了,真正交下的就是大老爷一个。等到他身子好了,定要他登门去道谢。” 正说话间,一个小厮从外面跑进来,人走的很急头上满是汗,但是看到范进又不敢开口。杨世彰道:“鬼鬼祟祟干什么?有什么话就说!” “三老爷……是……是二爷那边情形不好,先生打发我来请二奶奶过去。” 宋氏一愣,“刚才不是说已经没什么凶险了么,怎么这么会又不好了?大老爷对不住,妾身得到外子那里去看看。”范进道:“一起去就是了,我正好也要探望杨兄病势。” 两人走出灵堂,一路来到杨世达夫妻所住的院落,刚一走进卧室,一股臭气便扑面而来,随后便能听到阵阵意义不明的含糊叫声。 几个负责服侍的小厮全都皱着眉头,两个仆人皱着眉歪着头将一条竹席向外拿,宋氏素来爱洁,只朝那竹席上看了一眼,就下意识地一阵恶心干呕。连忙向后退着,一路来到院子里,又拦住另一个小厮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二爷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只是昏迷,怎么这就便溺在床上了?” “二奶奶,这不关小的事啊。本来刚才刘大夫用了针,人看着见好,哪知道冬梅进来伺候用茶,二爷只一看她就发作起来。先是怪叫一声昏过去,等到救起来人便犯了糊涂,指着冬梅喊胭脂,大声告饶,让胭脂姐饶二爷性命,接着就成这样了。刘大夫虽然给灌了药用了针,可情形怕还是不大好。” 正说着话,满头白发的郎中走出来,宋氏连忙上去问道:“刘老,二爷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忽然就成了这样?” 老人摇着头,“二奶奶,按着老朽看,二爷是酒涩过度伤了本源,后来在外面受了些惊吓,被风邪侵入,是以人有些小疾。其实只要用温补之药徐徐图之,扶正祛邪,自可痊愈。不合用那虎狼之药,图一时之快以至于涸泽而渔,且这药里有几位药物最忌遇酒,否则就成大害。二爷不明药理,药后饮酒成了火上浇油的局面,一遭宣泄无度,本源越发虚亏,外邪入体,情形已是十分凶险。又遇到急火,结果诸般病势齐发,人便晕厥过去。情形虽然凶险,但老朽还算勉强可以应付。只要让血脉通畅,最多就是落个行动不便,性命总无关碍。可是。二爷年轻,身子也壮实,多用几次针,总可以保下来性命。可眼下二爷的情形,却是老朽所想不到的,他本来就忌惊扰,不能受惊吓,谁知一见丫鬟陡然心智迷乱如见鬼祟,魂飞魄散,如同家中主人落荒而逃,把个宅院交给一干外人任意践踏,情形便很难说了。如今怕是……”他摇摇头, “老朽才疏学浅,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