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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怀里的动静，让我一下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东子身上……东子，他还在不断地吐血，他的眼睛开始翻白了，满头的冷汗，他嘴唇都干了，他奄奄一息了。

    　　“文哥……我，我有点冷……”他这样弱不禁风地说着，虽然是在吵杂的环境里面，但我还是一下就听清楚了他的话，赶紧低头，擦掉他眼角的泪，还有嘴角的血。

    　　“东子！东子！我的兄弟，你不能死啊，你要好好地活着，你还没有娶老婆呢……冷，你冷了，我抱紧你，抓住我的衣服，那就不会冷。”我紧紧地抱住他，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我此时却泪腺断了一般，大滴大滴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掉在东子的脸上。

    　　东子笑了，笑得真他妈地难看，他抓住我的手，双眼闪烁，好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曹翔和雄仔已经是泣不成声了，看哥上次那一幕，再一次，在我面前重演！只不过，上次重伤的是我的哥哥，这一次，重伤的是我弟弟，比亲弟弟还亲的过命弟弟……

    　　有人来袭击我们了，但愣是被曹翔和雄仔这个五个残废给挡住了，他们像是疯了一般，杀敌五百，自损一千，为我和东子竖起了一道肉墙。

    　　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哭，什么是笑了，我整个人都像是疯癫了一样，又哭又笑。

    　　东子又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小，“文哥，我一点都不后悔，我们是兄弟。”

    　　我们是兄弟……听到这简单的五个字，我肝肠寸断，我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地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地体会到这五个字的沉重：我们是兄弟，兄弟。

    　　“我……我们……我们……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我哽咽着，泪如泉涌，通彻心扉。

    　　东子又笑，“文哥，在我死后，你帮我带回老家吧？呃……”他吐血，我摇头，又点头，不断为他擦血，始终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真，真好……我看到看哥了，他在笑，真好看……”东子回光返照了，这一枪，正中他的后心，他本身又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哪里还能救回来了？

    　　“文哥，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就是认识了文哥，跟了看哥……看哥死了，我哭了好久好久……呜呜呜……”东子从笑变成了哭，呜呜呜的，像鸭子叫！把我也惹哭了，我真想堵住他的嘴巴，这个狗日的！

    　　“别说了，别说了，是文哥不好，文哥对不住你们……唔……”我也哭着。

    　　可是，东子摇头，他的声音已经是弱到要我把耳朵贴到他嘴边，才能在这么吵杂的环境里面，听到他的声音。

    　　“文哥，我知道的，你对我很好，我没啥本事的，你和看哥一样，对我好，给我堂主位置坐……呕……”他抓住了我的衣服，彻底染红了我的衣服，“一直以来，我都把看哥当成自己的亲大哥，文哥，你是我的二哥，我不是一个人的……啊，我想睡觉了，我要去见看哥了……文哥，下辈子，我们，我们还做……”

    　　然而，东子这句话，却没能说下去了，因为，他断气了。我像是丢了魂一样，喃喃地帮他念完下面的两个字：兄弟！

    　　手脚冰凉，我两眼发昏，看不到东西了，同时，我的耳朵也听不到东西了，脑海里面震得要晕过去……东子，死了，他为我挡枪，为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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