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无暇花魂离尘世(一)-《轸花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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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我且问你,是不是太子动的手?”李璨问道。
不出所料,谢流红轻轻点头。
林月沅怒道:“他已是东宫太子,天下迟早归其掌控,陛下病体沉重,他竟如此迫不及待,做出违背天理伦常之事。”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李璨背手而立,冷声道,“太子城府之深并不输于当今陛下,他看似慈眉善目,孝顺仁慈,谦和无争,其实他跟顾氏、楚氏,宫中部分禁军领,还有六部的几位尚书,朝中好几位边将都有勾结。这些年洛阳顾氏越的不像话,顾朝珉的事,陛下已经敲山震虎,顾辰也算识时务,借口丧子失女,心力交瘁,急流勇退,免去许多祸事。可太子大约是瞧出了陛下的用心,转而与朝中一些新晋势力结交,其目的一目了然,若非陛下一场大病,太子究竟能不能将储君之位坐稳还是两说的。”
“侯爷所言极是,请看。”说着,谢流红解下斗篷,从背上取下一个锦布包放在桌上。他打开一瞧,里面竟是一纸黄绫诏书和传国玉玺。
林月沅瞪大双眼,李璨的惊诧转瞬即逝,他镇定地打开诏书,一读之下,冷笑道:“太子也不知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惹恼了陛下,陛下居然要改立金陵王李坦为太子。”
谢流红摇头道:“详细情形我也并未目睹,也来不及细说。陛下究竟为何改立太子此事原由大约只有死了的赵公公才知道了。想来是太子殿下得知了消息,才对病重的陛下下了杀手。东西是赵公公冒死托人从仙梵殿中送出,落入我手,请我转交给侯爷和殿下,请侯爷和殿下务必想办法将此诏书和国玺送出宫去。”
李璨将诏书交给站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好奇的林月沅,转而忧虑道:“诏书和国玺不假。可如今我没了禁军兵权,实则与幽禁并无两样。否则靠着手中禁军的力量怕是还能博上一博。而且太子已经掌控了宫廷守卫,想将国玺和诏书送出宫去谈何容易。”
闻此,林月沅悚然一惊,忽问道,“难道太子已经将两宫禁军全然掌握,若如此我三哥——施佳珩施将军岂不是也遭了不测?”
李璨双眸一亮,抢先道:“不会,太子还没有登基,还不至于肆意党同伐异。施佳珩聪慧,绝不会扭太子的意思,想来已是降了。他定不知其中内情,若我们能联系上他,就有可能将国玺和诏书送出宫去。”
“怕是不行了,侯爷还不知道吧。”谢流红拭去眼角泪痕,努力平声道,“施佳珩将军自上次喜宴之后便带着全家回了老家,据说是家中长辈过世,要回乡祭奠守灵。太子监国自然乐其不在,如今施将军手下的右卫军已经被冯成接管了。”
林月沅面带喜色,李璨却长叹一声道:“我如今被困在此处,宫内朝中之事所知甚少,不但这国玺诏书送不出去,怕是我们性命都堪忧了。若是当日阿昙肯听我的话,如今也不会落得任人摆布的地步。”
几人正在愁思间,忽听得有人在后面颤声问道:“娘娘,敢问你可知我母妃现在是否平安?”言毕,重重的咳嗽声传来,李璨和林月沅忙起身,帮着撷星将李昙推出。
被焦急和恐惧双重袭击的李昙重咳不止,谢流红掩面而泣,旁边的两人瞬间预感不妙,忙向她使眼色。
悲痛的谢流红却略过两人直接望向李昙,泣道:“据小传子说,今夜守在榻前所有宫婢和淑妃娘娘已被太子秘密处死,赵公公因为身体不适,今夜未曾当值因而才有有机会将国玺和诏书交给小传子,但不久太子便来逼问,赵公公便咬舌自尽了。我刚刚才被顾贵妃传召,差点被赐死,眼见得她已弄死宫里好几位妃嫔了。”
母亲之死给李昙深重一击,他似被击的神志不清,一时之间只瞪大双眼地绝望无力地向后靠着,仿佛痴傻了一般。
林月沅吓得赶紧给他把脉,果然脉象混乱,再一摸胸口,心跳狂乱。他的眼神涣散,重重喘息,胸口被闷气一顶,只觉头脑昏沉,呼吸困难,眼皮一翻,倒在轮椅上便不省人事了。
李璨骇地脸色白急急将他抱起,撷星拼命克制住战栗地身体脚步虚浮地跟着林月沅后面帮忙。
谢流红自知失言,懊恼担心地抹着眼泪,也默默的跟着几人往后堂去,李璨即使阻止了她的去路,提醒她道:“谢昭容快快回去吧,你所托之事我会尽量想办法。刚听外面侍卫探地太子正在大肆搜宫,你留在此处着实凶险,你且回去,我们有事暗里联络。”
谢流红听了李璨的话虽然担忧但也不得不先行离去。
林月沅带着撷星又是热敷,又是扎针,又是开药。忙了半个时辰,放才稳住了李昙的心绪。
李璨在外面等的心焦,来回踱步,见林月沅疲惫地从里面出来,急急问道:“怎么样?”
林月沅抿嘴,微微摇头道:“不大好。他的病情本就有加重的迹象,这般刺激之下怎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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