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枝红艳凝香露(二)-《轸花辞》
第(2/3)页
这些画作皆非名作,有些甚至不知作者是谁,但均为佳作,各有千秋,非刻板的画院体可比。有几幅甚有意思,她仔细鉴赏起来,直到看到一副菊花图,她忽觉眼前一亮。
疏篱前寒风中,一丛菊花,黄红白三色相映成趣,画风古朴,用笔老练,着色明艳,丝毫不见呆板单薄之气,尤其难能可贵之处在于画者竟然绘出了菊花随风摇曳之态,好似舞女摆动的腰肢,纤柔而不失韧劲,那勃勃欲出的生命力像是从菊花根部喷涌而上,直贯到每一缕花瓣当中,远看就好像菊花真的像沐风而舞一样。
上官雪萸十分惊奇,忍不住伸手触碰,画面的右上方空白处题的是郑思肖的寒菊诗:“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上官雪萸眼光锐利,不久便瞧出画与字分别出自两个不同人之手。但那草书写的可谓,笔走龙蛇,龙飞凤舞,颇为潇洒大气,亦非凡人手笔。再一看印章,落款是“惆怅客”。
此名闻所未闻,上官雪萸思索一阵,微一沉吟,疑窦渐生,不由得再次细瞧,总觉得此画深藏奥妙。
沈隽也装模做样地点评了几句,然而尽是谬言。
他有意逗她笑,她却深厌其烦,顷刻变没了观画的雅兴,便回位坐下。
她坐下后,揭开了放在面前的茶盅,顿时水汽四溢,红艳鲜亮的茶水上浮着几缕茶叶,一股幽甜的兰花香飘来。竟是自己喜欢的祁门红茶。
上官雪萸满意的点点头,随性执起茶盖,拨了拨茶水上的茶叶。
李璨和玓瓅迟迟未到,令沈隽渐渐不耐,他拄着脸颊,无聊地摆弄着茶盅,嘟囔道:“这俩人今日是忘了还是怎的,这都何时了还不到,早知他们这般迟来,我就不起这么早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沈隽两眼半睁半闭的对上官雪萸上下仔细打量,她身子微僵,好似被他的目光戳出了无数个窟窿。他挪到她身边,伸手摸着她衣袖上的花纹笑道:“你今儿这身真是漂亮。”
上官雪萸抿唇恨不能回头扇他一耳光,但仍强忍怒火,硬挤出笑脸来娇嗔道:“今儿晚上宫中有晚宴,自然要穿些新鲜的。等到时候,公主小姐美妇轮流登场争奇斗艳的,我可就被比下去了。”她说着目光飘向施佳珩,有意求助,却见他正襟危坐一旁,手中摩挲着茶杯怔。
沈隽见她目光旁斜,胳膊支起顶在案上,松松散散地侧身坐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右手打了个响指笑道:“如今谁个敢跟你比,你没听外面的人都道你是长安城里的第一美人,就连朝珉兄的妹妹梦影小姐和你的二姐姐都及不上你的风头呢。你看外面黑压压的人堆中有几个人是冲着我们来的,还不是想一睹你上官小姐的风采。”
上官雪萸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眼珠四转,搪塞地笑道:“承蒙抬举,过誉了,小女愧不敢当。”
顾朝珉将这细微的一幕尽收眼底,在人前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拿起茶几上的茶盅就饮。
沈隽一边看着上官雪萸,一边悄无声息地观察着施佳珩。上官雪萸也时不时的扫他一眼。可身为焦点人物的施二公子却像没有觉似的,只是垂头看着茶杯。
上官雪萸微皱眉头不安地向他使着眼色。幸好终是施佳珩终于抬了头,他会意,端起自己的茶碗向沈隽的方向一递,笑道:“沈兄,不知你杯里的是什么茶,我的是君山银针,我喝不惯这个,咱们俩个换一换如何?”
上官雪萸暗暗舒了口气,沈隽挑眉大笑着接过道:“那再好没有了。我平日最喜的便是君山银针了。”
两人品完交换过的茶之后,各自把对方的茶夸奖了一通,接着顺着话题,讨论起了各种名茶。在一旁的上官雪萸则一副淑女做派,温柔静婉,浅笑盈盈,听到有趣处不禁插口道:“不知施公子,你最偏爱哪一种呢?”
顾朝珉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不耐烦的把杯子一搁道:“不过是茶而已,在我看来都一样,解渴用的东西罢了,也值得费这口舌,。”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