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江娑月再入慈安宫-《宫闱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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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娑月在珍珠、珊瑚的伺候下换上了她在家中做的那件淡蓝色素锦外罩遍刺绣球白色绸纱的衫子,下着珍珠白曳地长裙,轻纱曼拢,腰身玲珑。乌黑的头发挽成芙蓉归云髻,以淡蓝色缀珍珠的发带绾住,发间别着一只景泰蓝双蝶鬓花,垂下细细的一绺流苏,流苏角上缀着一方蓝宝,斜插一只白玉莲花簪,白玉雕成的莲花正自盛放,里头的莲蓬上刻了大大小小的莲子洞,里头嵌了各色宝石,微微一动,便可见五彩光华流转。

    珍珠又挑了一副赤金点翠花篮形耳坠戴在江娑月的耳垂上,取了葵形手镜放在江娑月的脑后照着,让她瞧了瞧,见她微微点头,便放下镜子,和珊瑚一起将妆台上的东西收罗起来。

    江娑月并不想今日与太后的交谈让更多人知道,从中看出什么端倪,便只带了珍珠出门。

    到了慈安宫,一番通传后,便见到了端坐正厅的太后,太后穿着家常衣裳,手执佛珠,微阖眼帘,倒显出几分平常人家妇人的和蔼慈祥来。

    江娑月自然不会因此表象而放松警惕,连忙上前见礼,道:“良媛江氏见过娘娘。”

    太后仿佛这才注意到进来之人一般,睁开眼睛问道:“你这孩子怎地得空来了?”

    江娑月语气柔顺,道:“能来拜见太后,嫔妾自然是巴不得时时得空的,只是怕打扰了太后,故而不敢擅自前来。今日得了太后娘娘的厚赐,嫔妾心中感激,特来慈安宫谢恩。”

    太后本来以为自己暗示了江娑月之后,她该是受宠若惊继而欢欢喜喜地贴上来,谁知江娑月却不再来了,所以方才言语之中不免想要锉锉她的锐气,如今见她识趣,语气便也和缓了许多,道:“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些,不过是些穿戴之物,值当什么。况且予都一大把年纪了,那些个鲜亮的东西也用不上了,合该你们这些年轻的拿去使。”

    “太后您正值盛年,哪里会用不上呢。娘娘将如此珍贵的物件下赐是体恤、爱护嫔妾,您的一片心意,嫔妾自然知晓。”

    “你这般懂事,便也不枉予一番心意了。”说到此处,太后却又一叹,“哎——老了老了,哪里还是什么正值盛年。予在这深宫浮浮沉沉数十载,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如今到了这个岁数,倒也无甚所求了,不过盼着皇帝能多添子嗣,予也享享弄孙之乐,奈何淑妃的肚子不争气。”

    江娑月心中暗自奇道,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其他妃嫔生的孩子不也是她的孙子么,为什么单单提到淑妃?难道说她想要的只是淑妃生得孙子,也就是流着窦家血脉的孙子!可是她为什么又和自己说起这些,这和她招揽自己又什么关系么?

    是了是了,这就是她招揽自己的原因。想要一个留着窦家血脉的孙子眼看着希望越来越渺茫,所以便退而求其次,要一个心向着窦家的孙子!怎样才能让这个孙子心向着窦家,自然莫过于借腹生子,找一个没有资格抚养孩子的低阶宫嫔,生了孩子便交给淑妃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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