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案情多诡谲-《奋斗在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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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点之三,也是最关键的,假如蓝荆花有剧毒,害死的人畜肯定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大家都没听说过此事?

    崔耕听完了这三个疑点,顿时心中一惊,暗道,难道我是受了他们有心误导,然后先入为主,一步一步掉进坑上了当?

    不过,他还是对灰衣大汉的几个疑点提出质疑道:“你说得倒是头头是道,但先前大黄狗吃了蓝荆花确实是毒身亡了,这难道不能说明蓝荆花有剧毒?”

    “不能!”灰衣大汉斩钉截铁道:“这只能说明蓝荆花上有毒,至于这毒到底是事先抹上去的,还是蓝荆花上本来就带有的,就值得商榷了。但大人如果仅以此就判定蓝荆花有剧毒,这恐怕与查证求证需严谨的断案准则相违背吧?”

    “抹上去的?抹上去的?”崔耕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惊堂木,命令道:“宋根海!”

    “卑职在!”

    “你带着几个弟兄,亲手采摘一些蓝荆花来,不得有误1”

    “遵命!”

    宋根海欣然领命,在公堂外抓了几个当地百姓当壮丁,让他们带路去寻生有蓝荆花的地方,不到一刻钟就已回转。

    崔耕再次将蓝荆花混在肉食里,又让人牵了一条大黄狗,不过这次的大黄狗就幸运了,白混了一顿饱饭,直到一个多时辰后都毫无异状。

    现在结果显而易见,崔耕之前的审案推断俨然被误导了!

    ****的,真是反了天!

    崔耕死死盯着薛应德的眼睛,厉声问道:“薛县令,这是怎么回事?希望你给本御史一个合理的解释!”

    “下官冤枉啊……”

    薛应德似乎早有准备,马上就离座跪倒,叫起了撞天屈,声称自己对于弄虚造假一事毫不知情,一定是那些胥吏收了刘家的好处,有意为刘菲云开脱。

    随你官清似水,难敌吏滑如油,薛应德这么一说,崔耕倒是一下子难判其话真伪。

    于是,他又把前去采.花的那个衙役找来,详细审问。

    这采.花衙役倒是完全没有抵赖,立马坦白说此事完全是受了孙江的请托,连银子都没收他一文,只是碍于同僚的面子才帮他的。

    衙役孙江也没有抵抗,当即坦白说自己是一时糊涂,纯粹是为了让小情~人刘家小娘子高兴才出此下策,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大人开恩。

    至于少女刘菲雨则哭了个梨花带雨,说自己的姐妹情深,为救姐姐脱困才干了这件蠢事。刘家小娘子更是声称,依照朝廷律法,亲亲相隐是准许的,此番糊涂酿成大错,还望崔大人高抬贵手。

    “亲亲相隐”这种生僻的律例都知道?这刘家小娘子不是之前声称自己姐妹出自农户之家吗?

    崔耕此时满脑子浆糊,这特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似乎人人只是犯了一点小错,就让自己险些放过了真正的杀人凶手——韩刘氏!

    现在真相趋于大白,韩刘氏难逃凶手之嫌。

    一时间,崔耕看着场中这些作伪证欺骗他的人,心中略有意冷,无心再继续审案,又将案子重新交回给了薛应德。

    薛应德一接手,便宣布维持原判。衙役孙江和帮忙采.花作假的衙役各判八十大板,至于刘菲雨,年纪尚幼且尚未酿成大祸,碍于女流之身,不宜上刑,只得口头训诫一番。

    这番处罚不轻不重,与朝廷律法中的“亲亲相隐可免刑罚”也完全吻合,崔耕点头表示无异于。

    这场官司,似乎就像中途穿插了一个小插曲,又要平息结束。

    可正在这时,那个灰衣大汉又说话了,不迭摇头叹道:“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崔御史,你摸摸你的项上人头,现在可还长得牢靠吗?”

    这分明又是一番话里有话!

    崔耕经过刚才的一番挫折,早已没了之前的那份盲目自信和膨胀,他已经明白了,若没有那场“荒唐大梦”,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两个颇有心机的衙役和一个小民女都能合谋玩~弄自己于股掌之间。

    行事不可不慎,行事戒骄戒躁啊!

    这灰衣大汉今日的种种奇怪表现,明显对自己是出于善意的。

    他站起身来,对灰衣大汉躬身一礼,道:“这位先生的意思是……本官又断错了?崔耕愚鲁,还请先生继续指点一二。”

    “这还差不多。”

    灰衣大汉竟坦然受之崔耕的礼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在你还挺懂礼数的份上,某家就再教你一个乖。你去查一下,那个韩刘氏,唔,就是你口中的刘菲雨,是不是真有个妹妹叫刘菲雨?就算真有,是不是眼前的这位?另外,你再查一下衙役孙江,是不是本来就是漳浦县的衙役?你没现他身为本县衙役,从一开始到现在,就从未对一县之尊的薛应德礼敬过一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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