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阿娇,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红妆长歌》


    第(1/3)页

    她等了整整一个月。笔趣阁Ww  W.ΩbiqUwU.Cc

    她等过他太久,如今不过区区一个月,算得了什么呢?

    想来是司马相如的文章写得格外催人泪下,她等到一个月时,刘彻终于还是来了。

    彼时,她闲闲散散地坐在窗下的软榻上,长披散,一直拖到脚踝。未施粉黛,一双原本妖艳起来的眸子此时格外的干净而清冷,只是越显得她容色苍白而憔悴,到底是三十几岁的人,比不得宫里的新人花容月貌,年轻娇柔。

    她静静地望着帐幔后颀长而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踏着木屐向她缓缓走来。

    这条路真长啊...就好像他一步一步地,踏平了她的一生。

    她有一瞬间的出神,她还以为,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是来接她回家的。

    刘彻在她面前站定,静静地凝视着她,片刻,他皱了皱眉,轻声道:“阿娇,你怎么这样瘦了。”

    久违的,温润的声音飘飘然地飘进她的耳中,心口处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复苏了。

    那里已经很久没动静了,久到她以为她的心真的死了。

    她起身,缓缓地在他面前跪下,深深地叩,行了十足的大礼,方才抬起眸子来,笑意盈盈:“妾身,给陛下问安。”

    刘彻的神色微微一滞,深深地望着她淡漠的黑色眼睛,轻声道:“阿娇,你非要同我这样生疏?”

    她微笑,带着十足的疏离和客气:“妾身不敢。”

    她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那里早就千疮百孔,遍体鳞伤,却还是欢呼雀跃着想要爱他。

    她从没觉得自己这样轻贱过。

    刘彻低低地叹了口气:“起来罢。”

    他说着,在她对面的榻上跪坐下,静静地望着她。

    她却没起身,只是又冲他重重地叩下去。

    额上熟悉的痛楚勾起了她久违的记忆,昔年,她曾在外祖母面前磕到头破血流,为了保他帝位,如今,她在他面前跪下,心甘情愿地磕头认错,只为了保自己一家荣华。

    人人都说陈阿娇骄纵跋扈,恣意任性,可终究,她这一辈子从没为自己活过。

    真可笑啊...她微微勾起唇来,忍不住笑了一下。

    “阿娇,你这是做什么。”刘彻的眉心拧了起来,皱眉道:“起来。”

    她摇头,浅笑道:“妾身求陛下放过陈家上下。妾身已因己过,枉顾三百人性命,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陛下不要加罪陈家。”

    刘彻的脸色微微一沉:“这就是你让我来的目的?”

    她点头:“是。”

    刘彻咬牙冷笑:“你这算是认了罪了?”

    她颇有些诧异,事到如今,她认不认,难道还有什么分别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