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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顿饭吃到半夜，酒喝空了两箱，我喝得很少，大部分都是张昊喝了。他红着脸跟我聊天，聊了一整个晚上，聊了自己小时候，聊了自己在家的事情，每一句话里，都有一个鱼幼薇，原来他真的很喜欢鱼幼薇。

    这个名字，贯穿了我整个失眠的夜里。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回家收拾东西，换了身衣服就去了花美。在花美人事处报道，一个年轻美女领着我办好一切流程，然后带我到一个大办公室的桌子前，笑着说：“这里是经纪人办公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办公桌了，先坐吧，稍后会有人来联系你。”

    我坐了下来，周围办公桌的人全都干得热火朝天的，一个个拿着电话疯狂地打，靠我最近的一个桌，是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女生，正对着电话里说：“您就善心，把下次的合约广告给我们家西梅吧，我们家西梅你也知道的，真的很好的，是，是，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谁不是从没名气开始的？大不了我们合约金再调低一点，好了吧？”

    我笑着听着她打电话，周围的人也都差不多是这样，有些人电话打得眉飞色舞，有些人电话打得愁眉苦脸，众生百态，应有尽有。

    “喂，你是新来的？”我旁边一桌打电话的眼睛姑娘拍了拍我的桌子，说：“你是新来的经纪人，对吧？”

    我本着处理好同事关系的念头，立马笑脸相迎：“对，我是新来的模特助理。李小姐，你好。”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李？”眼睛姑娘推了下眼镜，盯着我看。

    我笑着说：“你的工牌啊，还在脖子上挂着呢。李小月，对不对？”

    李小月一呆，低头看看自己的工牌，然后立马扯下来丢在一边，轻咳一声，说：“嗯，嗯，你是新来的，工牌一会儿就有了。我说，既然是新来的，就别呆了，赶紧工作起来吧，这里不工作就会退步，退步就要离开。这个给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摞文件来，说：“这是一些模特的合约条款，需要全部核对，看看有没有错别字什么的，是最基础的工作，你先来做吧。”

    我皱了皱眉，说：“这也太多了，不是每个经纪人处理自己对应模特的事情么，为什么是一个人集中来做？”

    李小月呆了一下，推推眼镜，说：“你，你这个新人，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呀，让你做，你就去做，问这些干什么？”

    我还要再说，旁边走过来两个男的，其中一个笑着说：“小月啊，我让你检查的合约条款，好了吗？好了就给我。”另外一个也说：“我的也给我。”

    李小月神色窘迫，说：“还，还没做好。”

    “还没做好？”那男的皱了皱眉，说：“我上周就给你了，这都一周了，还没做好？不是我说你，小月，你都来了半年了，怎么做个事情还是这么慢？”

    嘿，原来这个李小月也才来半年啊，竟然敢以老人的姿态批评我，实在是太可恶了。我坐在那里，也不做声，看这些人欺负这个李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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