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朱大典到来-《九州河山皆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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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典正坐在庞岳常用的书桌后面,由于刚才在接风宴上喝了几杯,脸上微微泛着红光。
“慕远,那可是你写的?”朱大典指着墙上的的一幅字朝坐在书桌侧前方的庞岳问道。
庞岳顺着朱大典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副字正是自己一个多月之前写的悼念江阴百姓的对联:“八十日带效忠,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六万人同心死义,留大明三百里江山”。这幅字的字体虽然没多少美感,但却几乎字字力透纸背,笔画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悲愤之情。
“没错,字是卑职所写,但此联却并非卑职所作,而是卑职从一个士子口中听来。”庞岳点头道。
“好一个表太祖十七朝人物,好一个留大明大明三百里江山!可谓将江阴百姓的忠义刻画得淋漓尽致!”朱大典出了一声源自内心的感慨,但语气中又不免带上了一丝悲凉和伤痛:“要是我大明军民皆能效法之,又何惧东虏贼寇?大好江山又何至于沦落至此?唉!老夫从这幅字上就看得出来,慕远对江阴失陷一事是满含着愤懑之情的。老夫又何尝不是如此?东虏殄灭人性、丧尽天良,对我大明子民荼毒至此!老夫身为兵部尚书,也为自己不能护得百姓周全而深感羞愧!”
“朱大人不必太过自责,此等惨剧的生,我等武将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正所谓恶有恶报,此番血债,他日定要那建奴连本带利偿还!”庞岳安慰道,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慕远言之有理,此等不共戴天之仇,我等大明臣子又岂能忘怀?只可惜,如今我朝势力孤危,外有东虏虎视眈眈、步步紧逼,内有鲁王自立监国与朝廷抗衡。如此危局之下,朝廷实在难以在短时间内兴兵北伐、报仇雪恨,只好将这些血债暂且记下。”朱大典叹了口气之后微微颌道,“不过,我大明的众多忠臣良将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朝廷分忧,比如说慕远你,老夫在前来赣州的路上就已经从附近的士绅那里得知,你上任后不久便兴兵一举荡平了为害赣南多年的一伙贼寇,为朝廷解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在百姓士绅当中的影响也颇为深远。你能有如此作为,也不枉老夫之前对你的信任啊!”
庞岳谦虚道:“此等小事,实乃卑职的本份,当不得朱大人如此褒奖。”
“慕远不必过谦,老夫早就说过,只要有你们这样的忠臣良将在,大明就必有复兴的那一天。”说到这里,朱大典似乎又想了什么好消息,脸上也浮起了一丝笑容:“最近,湖广也有喜讯传来。经过湖广总督何腾蛟、巡抚堵胤锡的招抚,转战至湖广荆州一带的闯军余部已经在高一功、李过的率领下归顺了朝廷。历经十余年的李闯之乱终于结束,威宗皇帝(崇祯)的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听到朱大典这么一说,庞岳立刻想起了接下来的历史走向。大顺军余部被改编成忠贞营之后,亲赴湖北招抚湖广巡抚堵胤锡决定趁湖北清军兵力空虚之际起恢复湖北的战役。当时,堵胤锡给长沙的湖广总督何腾蛟去信,建议由自己督率忠贞营先行攻下荆州,然后何腾蛟再统兵由湖南岳州北上,届时两军会师武昌城下,攻克这一军事重镇,从而收复整个湖北。可以说,堵胤锡的战略眼光相当独到,所提出的这一战略构想也是切实可行的。此时清廷在湖北的军事力量相当薄弱,只有湖广总督佟养和收编不久的少数兵马,根本无力与湖南的明军以及湖北的忠贞营相抗衡。若堵胤锡的战略构想真能得到实施,恢复湖北也并非难事。
但后来的结果却不遂人愿。驻守南京的建奴平南大将军贝勒勒克德浑接到佟养和的紧急求救文书之后,便率军日夜兼程赶往武昌。可是近在湖南的湖广总督何腾蛟、监军道章旷却办事拖沓,召集兵马在长沙隆重誓师之后磨磨蹭蹭往武昌赶,直到勒克德浑抵达武昌前七天才到达了湖南岳州,在岳州因购买的马匹未到又停留了几天。后来,勒克德浑仅仅派了少数满洲兵虚张声势、作出南下岳州的姿态,何腾蛟所督率的马进忠、王允才等部便心惊胆寒、拔营就跑,何腾蛟和章旷也在未查清清军兵力和战略意图的情况下仓皇逃回长沙。不费吹灰之力吓退了何腾蛟之后,勒克德浑又绕道从背后对正在攻打荆州的忠贞营动了突袭,忠贞营猝不及防之下损失惨重,被迫向西撤往三峡地区,堵胤锡也坠马折臂被迫撤往常德一带。明廷收复荆州乃至整个湖北地区的构想就此落空。
想到这里,庞岳试着向朱大典问道:“卑职斗胆问一句,朱老大人对闯军余部被改编一事作何看法?”
朱大典捻了捻胡须,缓缓道来:“李闯作乱多年,乃朝廷之心腹大患,后来攻破京师致使威宗蒙难,更是罪大恶极!不过,眼下东虏才是我大明的头号死敌,此等芥蒂只好暂且搁置。更何况,威宗皇帝也曾说过,贼寇亦为大明赤子,可剿可抚。现如今闯军能洗心革面、归顺朝廷以戴罪立功,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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