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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全都紧盯着他，等待着他的解释。一个记者用高端设备进行追踪，而且还开跑车跟车，但这并不是在拍电影。

    “跟你们说实话吧，我是个犯过错误的人……”竹竿一样瘦长的身躯软了下来，重重的瘫在了沙发：“我现在并没有单位，而是一个独立记者。”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是自己做采访，跟案子，然后把新闻卖给出价高的媒体。

    “但在以前的时候，我在大单位工作，央的媒体……”朱凌霄眼神闪烁，看得出来，他不太喜欢说自己的过去：“因为过去的身份，我接触到了很多社会的阴暗面。”

    “开始的时候，我出于一个记者的职业道德，很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将这一切都让公众知道。但是，各方面的阻力很大，非常大。我始终在和这些阻力抗衡着……”

    “但是，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朱凌霄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我不怕别人给我的压力，但却抵抗不住诱惑。取消一条某个企业的*，可以拿到几万甚至几十万的好处费。我从小家里面贫穷，想到能有这么大的利益，所以我妥协了。”

    听到这里，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朱凌霄的经历非常真实，也非常坦率。我们谁都不是圣人。换做我们处于他的位置，也会选择拿到客观的酬劳，然后沉默吧。

    “那些年，我做315的报道。都是大企业，出手都很大方。”他自嘲的笑了笑：“你们看到所谓的打假晚会，其实爆出的都是些不愿出钱的企业……”

    “所以这辆跑车并没有什么，在我原来的那个圈子里面，很多人都过着我还要奢侈的生活。”话锋一转，他接着说道：“三年前，我离职了。被迫的。因为我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总归是在央单位呆不长的……”

    我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之后，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之后开始好好反思自己的人生，我觉得，公众应该有知情权。”朱凌霄继续道：“所以，我现在在做独立记者。调查高高仿瓷器赝品链条，是我这半年时间唯一的工作计划。”

    听到这里，我们心所有的疑惑，都打消了。只是在这之前，凭借我们的阅历，并不知道做一个记者也可以赚到这么多的钱，真是个富得流油的职业。

    “今天在瓷器博物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没有见过你们。你们是生面孔，不是这个圈子里面的。甚至还怀疑你们是傅西新找来的同谋，是专门运作赝品拍卖的。没有想到，竟然眼拙了……”朱凌霄苦笑了几声：“现在看来，你们是傅家找来的高手吧，专门用来反侦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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