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秀秀归来-《大明绿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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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马车里软榻上的田秀秀,此刻一身宽松的蓝色锦裙,身上明显的慵懒,脸庞也微微胖了些;对于小菊欢喜的声音,她只是挑了挑半阖的眉眼,指了指旁边的水袋,“小菊,”

    “哦,小姐,你又难受了,”小菊赶忙回过身,給小姐道上半杯清水,“来,喝点水,”

    一边服侍着田秀秀喝水,小菊一边轻声地埋怨,“我说小姐,你早该让人知会一声西门百户,让他来这里接咱们,他都快当爹了,还没去老爷府上下聘礼,”

    她的唠叨,让田秀秀眉头微皱,但也无可奈何,萧夜的处境,她在甘肃镇的田家宅院里,已经听说了,要不是闹着要回来,甚至绝食相逼,估计田广林也不会答应放行。

    这次因着张中联系锦衣卫,突然袭搜了老样口屯堡和石关屯,她和丫鬟在百户所后院被抓了个正着;好在有江成认出了她是田家人,让锦衣卫找了马车把她俩送到了丘陵工坊区田房俊那里。

    几经周转,田房俊把田秀秀送回甘肃镇后,就有使唤婆子告知田房俊,这个田家小姐,有了身孕。

    不消说,孩子肯定是西门萧夜的,这一点田秀秀很痛快第承认了。

    气急败坏的田房俊,立马把这个消息传回了太原家族,等到收到回信时,马道商路已经开通半个月了。

    对于商户来说,世上最痛苦的,是眼看着别人大把地捞钱,自己却要等着,等着家族同意后才能跟在后面争夺那本属于自己的利益;田房俊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他也知道,要不是太原那边钱庄里的票纸马上就消耗干净了,恐怕家族里没那么容易放过西门萧夜,尤其是田秀秀的父亲田伦玉。

    况且田秀秀已经被婚配给了王家,哪怕是做小妾也是王家的人了,现在倒好,田秀秀露面是露面了,但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哎,不知家族里拿出了多大的好处,才让王家松口不再咬着秀秀的事,骑在马上的田房俊,郁闷地摇摇头,他心里对萧夜都是一股子不满,何论吃了哑巴亏的王家呢。

    西门那小子,或许还不清楚,他得罪了王家,那在官场上的前途,基本上是到头了,或许会更糟。

    但是现在萧夜手里的白楞纸,田家在没有掌握货源前,是不能轻易触动这个愣头小子的,这才有了田秀秀返回马道石堡一行。

    说到底,田秀秀已经被田伦玉放弃了,但最后的价值还是要争取的。

    田家商队赶到马道关卡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守卫在石墙后的什长大刘,见到田家标志的旗帜后,照旧让弟兄们持枪挡住了来者。

    王大力已经带着后勤队的匠人们,按时回了石堡,来交易的商队,就得在那空地上歇息一晚,明天晌午才能继续交易。

    已经在缓坡上圈了地盘的黄家、王家的家卫们,坐在帐篷外,吃着干粮看着晚到的田家商队,几个凑在一起喝麦酒的小头目,嘻嘻哈哈地远远指点着。

    关卡南面马道旁的大片空地,地形最好的已经被两大商家給占了,剩下的也让甘肃镇商会里的几家商户圈了,其他的小商户,挤挤也能凑合,但田家可是没地方可待了。

    等着看笑话的商户们,就看见长长的商队,在马道上停留了不一会,走在前面的田房俊,下马到了石墙那边,和守卫的军士说了一会,那穿着土黄色衣服的军士,直接就把入口的鹿角搬开了。

    背着火/枪的大刘,当先出了石墙,快步走到商队中间那辆马车旁,恭腰轻声问道,“敢问可是三夫人在车上,属下西门百户家卫大刘,”

    大刘前不久还是萧夜的亲卫,他和田秀秀见面的次数多了,也熟悉三夫人的声音。

    “大刘,是你啊,萧哥儿他可在这里?”马车里,传来田秀秀惊喜的声音,不过,车篷窗户还是没有打开。

    “好叫三夫人安心,西门百户一切安好,就在后面石堡的百户所里,”大刘脸上也是一喜,叉手一礼,低头大声应道,“属下这就放开关卡,商队可以直接去石堡,”

    说完,大刘后退一步,转身就奔田房俊去了;田秀秀在萧夜身边的位置,大刘可是清楚的很,这个精明的女管家,那梳理百户所内务的手段,两个夫人加起来都赶不上。

    派出传令兵先回去了传信,大刘指挥着手下,把关卡外几个粗大的鹿角石桩,搬到了一边,让商队慢慢进入;要不是关卡后的角堡建好了一层,里面守着另一个什人队,这石墙的入口也不会扩宽了可以进马车。

    打着火把的十个家卫,一字排开給商队照着亮,恭敬对目送着那辆马车远去,这才快速地把鹿角搬回了原位。

    田家商队竟然过了关卡,着让那些想看笑话的各家商户家卫,顿时楞住了,随即,马道旁缓坡上聚集的人群里,左一堆右一伙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田秀秀早前克死未婚夫,又被马贼掠走,现在又靠上了西门萧夜,或许更是贴上了鞑子,要不然就是和波斯人拉上了关系,种种是非谣言里,那遮掩不住的嫉妒,在唾沫星子里飞溅。

    马道石堡,百户所,萧夜此刻坐在前院里,和辛儒林喝着温茶,一脸不善地看着面前的秦石头、苗必武。

    两人已经把往返海西村的种种情况,向百户和辛儒林,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山腰上阵阵扫过的热风,更是让他俩满头大汗。

    “斥候、后卫只有一轮戒备,看来你俩是把操演当成了儿戏,三轮交替前后十五里,这规矩你们忘了?还是你们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

    “苗必武你记不住,秦大嘴你还能忘了?脑子里想啥呢,”

    “二十三个人,死了二十三个,尸首都給丢下了,那是咱们的弟兄啊,就那么扔在草原上了,你俩的百夫长想不想干了,”

    “还有五个重伤的,阿蛮的骑兵被杀得唏哩哗啦,简直丢脸丢到了草原上,”

    声调越来越高的萧夜,最后差点就咆哮起来,要不是这里还有辛儒林陪着,他手里的茶杯早就砸了过去。

    和两年前相比,多死死里逃生之后,少年老成的萧夜,已然成长为一个气势彪悍的军官,哪怕现在不持寸铁,但身上阴赫的煞意让人不敢直视。

    这一点,也是辛儒林最为担忧的。

    低着脑袋的苗必武、秦石头,还有站在院门口没敢靠近的阿蛮,被萧夜说得满脸燥热,恨不得在地上寻了条缝钻进去。

    要是被拉出去挨军棍还好说,但让百户骂上一顿,那今后的日子就难受了,起码,在和鞑子再次交手前,他们是没脸见人了。

    要知道,孙小明、尚安尚铁就在外面,石堡里消息传的太快了,或许今晚鹰爪堡那里就知道了。

    “海西人粮食不多,咱们另想办法,但那些家卫死了,他们能活过来?战死不怕,怕的是窝囊地被堵死,”萧夜瞟了眼沉默不语的辛儒林,语气缓和了下来。

    “其他的都不重要,咱们最为重要的,就是手下弟兄们的性命,这一点,一定要切记了,没有了人,就没了希望,”这句话,不但让三个百夫长眼角通红,就连辛儒林也是脸色一正,暗暗点头。

    “你们三个,罚粮饷半年,本官也不要,就给了那些家卫的家属,抚恤循例,那些骑兵的抚恤照家卫一并給付,”

    “赏罚有别,此行海西村交易,赏你们三人银票三千两,下面的家卫、骑兵,你们看着給,本官不干预,”说完,萧夜从石桌上拿起三张银票,上前交给秦石头。

    “自己的弟兄,那可是要一起面对敌人的同伴,绝不能寒了他们的心,”拍拍秦石头的肩膀,萧夜摆手让他们离去,“去了鹰爪堡,把黄汉祥給看紧了,他今后带兵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属下领命,谢百户大人,”秦石头、苗不武,还有后面没敢上前的阿蛮,跪下施礼后,浑身湿潞潞地退下了。

    三个汉子走了,萧夜搓搓脸坐回石凳,神色松快了些,“让三省兄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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