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萧夜的底线-《大明绿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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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天气晴朗,但石关山下残雪积厚,塌狼瓦试图放火烧山的念想,在大片浓烟滚滚中不甘地没了动静;虽然大火把石山山腰烧得成了一块块黑绿色的疤瘌,但终究没有蔓延到了山顶。

    何况,山上石堡里不时抛射出的枪榴弹,也让靠近山腰纵火的鞑子兵们,精神紧张到了极点,不知道何时,头顶上嗖地飞来一个黑点,彭地就在脚下爆炸,把手持火把背着干柴油脂的自己炸飞。

    怒火滔天的塌狼瓦,围山的十来天里,下令那六门火炮,不断地开炮,呼呼飞上石山的炮弹,反复轰击之下,虽然把石堡的垛墙砸的开裂,甚至开始损坏,但厚厚的灰泥还是经受住了强烈的冲击。

    石堡里的磨坊、军舍虽然挨了十几发炮弹,但房顶有了灰泥板,却是没有大的损失,人员更是躲在了堡墙下的藏兵洞,数着那落下的炮弹解闷。

    此战之后,黄灰泥强硬的声誉,或许会提到一个新的高度,也让边军各镇、内地客商看到了它的强项。已经有了相当规模的灰泥生产,自然会把昂贵的价格渐渐压下去,销路就不用说了。

    围困石关的鞑子,自不会把大量的兵力集中在山下浪费,一队队骑兵沿着大道,向南面推进,埋设在大道上的跳雷,只是稍稍阻滞了半天的行程。

    照例用牛羊开路的鞑子骑兵,很快就清除了大道上不多的跳雷,闯到了老羊口屯堡附近,这个新近建成的石堡,有着火/枪、军弩把守,让鞑子们啃也啃不动,气急败坏地继续向西龙河搜索而去。

    得到老羊口火墩狼烟告警的碎石堡、甘肃镇,自然是严加防范,就连东面的几个屯子,也有时间收拢了军户,缩回在了堡城里。

    强闯了两个围屯的鞑子骑兵,带着不多的缴获,放火烧了屯子后,面对大片覆盖积雪的田地无奈地收兵后撤;毕竟,这里已经到了大明地盘,明军援兵一到,野战之下战阵齐备的明军,就是鞑子也未必能尝到甜头。

    石关屯后山的工坊区,老羊口屯堡西北新建的丘陵工坊区,被一把火烧掉了,倒是没有人员伤亡,鞑子也一无所获,粮食都没找到几石。

    发了狠的塌狼瓦,试图围住石关屯,使用围困战术,但山上萧夜弹药充足,粮食不缺,自是不肯蜷缩着挨打,天色一黑,就有军士摸到山腰,对着篝火鲜亮的鞑子营地,啪啪地打出几枚榴弹,炸的鞑子鸡飞狗跳,整夜的不得安宁。

    甚至,站在石堡上,军士们滴滴滴吹响着唢呐,让山下鞑子们疑惑不解,随后就是几发榴弹抛射过来;时间一长,就是没有榴弹袭击,唢呐声也成了鞑子们的梦魇。

    明边军阵列里常用的鹅声铜笛,鞑子兵很是熟悉,今后,这唢呐声会让他们更加警醒。

    马道石堡外,沟壑于草原接壤处,十数鞑子游骑在远远地游荡着,封锁了峡谷入口方圆二十里,甚至已经深入到了戈壁滩,为的就是不让草原上的黄汉祥他们,有机会支援石关屯。

    有心细的鞑子游骑兵,发现了沟壑深处通往草原的马蹄印记,拖拽的两道印痕,这是王虎他们留下的;但是这些掩盖在积雪下的淡淡痕迹,遂被忽略了。

    或许是有汉人商队躲藏过,但那应该是早十几天了,斑驳的雪地上再不见印记,说明就算有人也早走了。

    凭经验办事的鞑子骑兵,没有往深沟里夺走几里地,也给了秦石头返回石堡的机会。

    黄汉祥的军士没来,但是,秦石头他们可是从戈壁滩里冒出了头;草原上积雪融化很快,到了戈壁滩边缘地带,拖架在路上已经被抛掉了,大批缴获的战马,摇身一变成了驮马队,驮运着沉重的货物返回。

    一路上,被俘的马贼十分乖巧,不但帮忙看护物资,甚至对返回的路线也提出了建议;这里面几个对地形熟悉的马贼,顶替了鞑子向导,带着队伍抄近道赶回马道石堡。

    在王虎的帮助下,秦石头把重机枪拆掉托架木轮,安在了两匹马之间的横梁上;木板捆扎的横梁,固定在两匹马的马鞍上,前面有军士骑马牵着缰绳。

    这样,一旦遇到鞑子,秦石头就能跨/坐在横梁上,用机枪迎敌了;唯一遗憾的是,机枪只能小幅度转动枪口,而且只能横向向侧面一个方向射击,相当的鸡肋。

    枪口下方,弹药手还得爬在马背上,伸手给机枪供弹,姿势十分费力,栾凤英也就被免除了任务,和那些女子一起骑马夹在队伍中。

    马队来到戈壁滩边缘,就有斥候来报,前面草原上发现了鞑子游骑,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路线。

    不冲过这十几里的草原,那就无法回到马道石堡,秦石头自然不愿缩回冰冷的戈壁滩;“探明鞑子骑兵有多少,少了咱们就冲过去,”底气十足的秦旗官,很利索地下令。

    王虎对这个命令也很赞同,躲进戈壁滩,未必不会被发现,队伍行进速度缓慢,一旦被鞑子追上,那他们牛角峰一行的缴获就白搭了。

    三波斥候交替出发,很快就探得草原上鞑子骑兵,只有上百人在附近,撒开的范围不小,能在第一时间冲上来阻击的,不会超过五十人。

    “那行,大家伙收拾利索,看好自己的战马,王虎你们打头先行,我带人押后,”清楚了四周动静的秦石头,麻利地安排了军士,王虎他们一人三马,备马的马鞍上还拴着五六个缰绳,后面跟着驮货的战马。

    中间是那些马贼俘虏,他们骑在马上,马鞍上也是栓了六七个缰绳;女人们骑马跟在俘虏后,手里啥也没拿,只要管好自己不掉下来,那就是胜利了。

    “呜、呜,”刚刚走出戈壁滩的秦石头,就听见草原西面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不消说,鞑子游骑发现了他们的身影。

    “快,继续往前跑,跑进大沟里就好了,”侧身坐在横梁上的秦石头,不舒服地拧拧身子,眼角余光瞟了下前面的栾凤英,“夜枭旗队掩护,”

    随着他的喊声,打马在前的王虎,提起了马速,身后隆隆的马队也小跑起来,马蹄踩得积雪飞溅;只有夜枭旗队的军士,举着手里的步枪,跟着旗官的机枪,缓缓停了下来。

    作为弹药手的军士,干脆跳下马,站在了秦石头身旁,伸手把长长的弹链,啪地压进弹仓,托着弹链等待享受机枪的爆响。

    “踏踏踏、踏踏,”在号角声中汇集过来的三十几个鞑子骑兵,眼见得竟然有人停在了草地上,跑近了细看,这才惊喜地发现,这些人的长相,是汉人。

    秦石头他们身上穿着的皮袄,让鞑子骑兵没认出来他们的身份,但是敢在峡谷附近出现,那就必须杀无赦了,汉人的胆量必须用弯刀角弓镇压,这是千夫长挂在嘴上的口头语。

    “呼喝、呼喝,”在两名鞑子什长的带领下,等不急远处伙伴赶来的鞑子们,匆匆结成一个箭形马队,高声呼喊着就冲了上来。

    在他们看来,这些停下的汉人,明显是被自己吓傻了,腿脚发软地要跪地投降了;杀了他们,那逃跑的马队也不能放过,哪怕他们钻进深沟里也得揪出来。

    王虎马队带着大量的战马、货物,鞑子岂能轻易放过,战马再不值钱,也是一笔身家啊。

    不过,鞑子们冲到三百步远的地方,弯刀刚刚拔出刀鞘,眼前就出现了一道长长的火焰,突突突的爆响声即刻传来;耳边听到了机枪声的鞑子,却是来不及分辨这声音是何物了。

    三百发粗大的子弹,在秦石头嚣张的喊声中,突突突地扫射出去,压住了枪口的一双大手,小幅度地晃动着枪口,控制着子弹的落点。

    “噗、噗、碰,”机枪子弹强大的冲击力,把鞑子马队为首的什长,打爆了胸膛,也撞得从马背上飞了出去,碰地,把后面跟着一个骑兵,砸落马下,两人跌滚在积雪泥泞的草地。

    掉在地上的骑兵,强忍着腰上的刺痛,扭脸去看自己的什长,却是骇然地看见,趴在地上的什长,后背上竟然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已然没了生机。

    “呯、呯、呯,突突、突突突,”步枪声、机枪声,响彻了这片草原,短暂的爆响后,秦石头他们眼前,已经没了活人;冲到他们眼前最近的鞑子,百步外,还拿着一把黝黑的角弓,箭矢却不知道丢在了哪里。

    远处赶到的十来个鞑子,被这般凶狠的火器吓得跑散了,秦石头也不敢追赶,只能作罢。

    粗略地打扫战场后,拉着缴获的五匹完好的战马,秦石头小队快速地离开这里,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硝烟味;弹药手的背包里,装满了温热的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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