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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想知道，你和我们6家有仇？和我五叔有仇？”我目视着黄有良，6家的巨变，正是从五叔镇黄有良的尸开始的，五叔诈死，黄有良夤夜就跑到石嘴沟，去闻五叔的尸体。这个人，即便不是这场巨变真正的罪魁祸，肯定也知道很多事情。

    “6家小爷，我和6毅夫能有什么仇？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是他先要生事，你亲眼看到的，他划开我的肚子，拿走了那枚兽扳指。”黄有良白嫩的脸上愈显得妖异，他肯定还记得五叔诈死的那一夜，跟我说道：“我去石嘴沟，是想看看6毅夫真死还是诈死。”

    “你会看不出？”我一阵冷笑，我是五叔的亲人，他一死，我心就慌了，再加上见识浅薄，也分不清楚五叔是不是诈死，但黄有良是什么人？他能看不出五叔是真死还是诈死？

    “我看不出，只要6毅夫手里的东西不丢，我就看不出。”黄有良在这个阴森的地方以这种阴森的方式出现，但他好像真的没有动手的意思，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承你夸奖了。”我带着嘲讽回了一句。

    “莫要客气。”黄有良摆摆手：“6毅夫的心机，连我都是佩服的，如果单论谋划策略，整片太行山，他说第二，没人敢应第一。”

    我不由自主的轻轻皱皱眉头，这不是我第一次听见类似的言语了，当时初遇山杠爷，他在醉酒的时候曾经说过，6家五爷，好心机。在我的印象中，五叔一直是个沉默又豁达的人，不算粗枝大叶，却也绝对不是那种城府深沉的人。

    “你不信了，你肯定不信我的话。”黄有良道：“你不知道的事，有很多。”

    “比如呢？”我反问，黄有良没有动手的意思，这对我很有利，他要交谈，我也乐得跟他周旋，没准还真能问出什么事情。

    “比如赶尸，你们6家世代赶尸，你也算是个赶尸人，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赶尸，赶的真的是尸吗？”

    “赶的不是尸，那又是什么？”我只认为黄有良在故弄玄虚，说别的事情，我或许真不清楚，但6家赶尸的事，是编也编不出来的。

    “天下赶尸，大抵只有两派，一派在湘西，一派在太行。”黄有良不跟我争辩，自顾自的说道：“湘西赶尸人，受人钱财，驱赶尸体翻崇山峻岭，引其归家，6家先祖，出自道门，却笃信因果报应，不忍人暴尸荒野，收敛尸。6家赶来的尸体，全都埋在石嘴沟西南面六十里的万人冢，是这样吗？”

    黄有良说的有板有眼，而我偏偏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6家赶尸和湘西赶尸不一样，手法不一样，性质也不一样。湘西赶尸匠是为了收受死者家属的钱物，而6家赶尸人，则单纯是在赶尸，赶的大多是无主的野尸。

    早些年，6家赶回来的尸体全部集中埋葬在石嘴沟西南的万人冢，好大的一片荒地，那地方埋了不知道多少人，阴气重的要死，活人经过都有可能被勾走魂儿，所以不到万不得已，6家人也轻易不去万人冢。我出生之后，家门破落，我的身体从小又不好，五叔大半的精力都用在照顾我，偶尔得了空闲，就带我走山，积累一些经验，所以约莫有十多年都没有去过万人冢了。

    “6毅夫肯定从小就告诉你，石嘴沟西南的万人冢阴气太重，是个险地，所以他嘱咐你不要去，对不对？”黄有良咧嘴阴阴一笑，道：“他不许你去，不是怕阴气伤了你，是怕6家的谎话被你看穿。”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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